般的奴隸並不少。
前麵不知又出了什麼紛亂,周圍都是議論聲,他未停下,這般繼續向前,突然之間,一道人影撞向了他。
他下意識的便閃開了,伸手扶了對方一把,垂著的目光落在對方手腕上,視線微微一頓。
上麵覆蓋著燙傷的疤痕,對方穿著熟悉的深色破舊長衫,渾身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來一雙眼睛來。
「我方才沒有看路,」對方開了口,嗓音依舊的又低又難聽,語氣之中都是誠懇的歉意。
宋憫歡袖中握著匕首,他眼神慢慢地冷下來,匕首握在手裡翻轉,銀刃對準了男人的喉嚨。
在他刃尖即將碰到對方皮膚時,男人突然之間便動了,那一雙眼睛抬起來,看著他像是在看沒有生命的東西。
「殺了我也沒有用,你出不去。」
話音落了,宋憫歡直接動手,匕首刺進皮膚,他麵前溢出來一道白光,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個木雕小人兒掉了下來。
周圍的人聲恢復,「嘭」地一下,宋憫歡把木雕小人兒撿起來,他盯著掌心看了一會,小人兒在他手裡化成了齏粉。
他站起身,麵無表情的走出長長的走廊,今日他的任務是去鬼市買銅環回來,他拿著管事給的銀兩便出去了。
城中很熱鬧,祭祀還有幾日,各方邪祟都提前過來。百鬼在街巷之間遊蕩,這幾日死的人族也格外的多。
宋憫歡隔著朱紅色的樓閣看到了祭壇。那是一處圓月形的檯子,上麵用寒玉雕琢而成,底下是鬼城的三生河。玉台匯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咒文之上有沉重的鎖鏈,鎖鏈彷彿從天而來,漆咒封印著底下的神物。
他在旁邊聽了一會消息,自己掏出來衣襟裡手帕,盯著上麵的字看了好一會,然後原路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又去了前一日修墳塚的地方,那裡便有解邪氣的草藥,他提前回了小院裡。
死去少年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了,那名活著的少年一整天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臉色蒼白,還沒從同伴死去的傷痛中走出來。
宋憫歡把草藥給了那少年,麵對少年呆滯的目光,到底心生不忍,輕聲的開了口。
「不必為他感到難過,在這裡,死了反而是好事……你身上也被染了邪氣,這草藥能夠治好,晚些自己去煮了喝。」
他隻說了這些,對上少年微怔的神情,他沒有再說什麼,信不信、願不願意喝,都是對方的事。
還有三日便是祭祀,宋憫歡掌間一片銀光閃爍,那裡麵是一把細細的長戟,他回憶著連梧說過的話,目光變得深遠起來。
「君月奴的身份並不難找……是你沒有徹底放下,不願意看清真相。」
「你在逃避。」
他腦海裡迴響著這兩句話,窗戶在開著,外麵天空陰沉沉,房間裡光線很暗,邊緣是幾道陳舊的裂紋。
那少年收了他的草藥,還在原地站著。他和遠處的少年對上視線,少年臉色依舊慘白,麵朝著他長身而立。
他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覺得對方眼中情緒悉數被遮掩。
對方站在陰影之中,彷彿與背後的灰濛蒙的天空、陳舊的朱閣,與整個幻陣融為一體。
第157章
「你想讓祁山復活……隻要你把此咒下在他身上, 我保證他會重新活過來……就像這般。」
祁山在他麵前活了過來。
昆祁這兩日總是走神,他想著那古怪男人給他說過的話,目光落在遠處青年身上。
今日便是祭祀了, 青年依舊穿著那一身月華白袍,他們做的都是粗活, 衣服並不耐髒, 這人的衣服卻一直都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