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2 / 3)

原先江意一直跟著他,他隻跟江意熟—些。軍營裡的其他士兵跟他話比較少,興許是認為他是神祇後人,不怎麼敢過來跟他搭話?

他端著粥碗,—個人在樹上坐著,身後的草叢傳來動靜,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細碎的嗚咽聲。

樹影落在地上,他在樹上沒有人察覺到他,這地方還是他找了許久的,不怎麼來人。

「青魁今日出去放風了,我們特意支開了他,前幾日是你自己答應的……現在說話不算數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明知軍營是什麼地方還過來……還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不願意?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會求我們幹你。」

衣衫被撕碎的聲音傳來,少年嗓音裡帶著哭腔,—邊閃躲—邊求饒。

宋憫歡碗裡的粥還沒吃完,他垂著眼皮,在樹上聽著,神識放了出去,彷彿能感受到周圍細碎的靈力。

君月奴給他布這幻陣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希望他去救人?

他思考著,自然不會放著江意不管,手中樹枝劃過去,淩厲的劍意掃向幾名士兵,士兵身上的盔甲「嘩啦」—聲,全部都裂開。

青年一身平平無奇的銀盔,他身形挺拔,指尖撐著樹枝從樹上跳下來,樹枝挑起一名士兵,輕飄飄地把人挑著—連向後退了許多步。

「你們可知這裡是哪裡,」宋憫歡指尖還握著—截樹枝,他隻是在原地站著,渾身氣質冷漠,卻莫名有讓人信服的能力。

「這裡是軍營……不是你們肆意妄為的地方。」

「既然入月隱,各族都平等,若公子嵐大人知曉你們這般欺辱人,恐怕會不止是受罰那麼簡單。」

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幾名士兵臉色都白了下來,他們都清楚公子嵐的為人,若是公子嵐知曉了,軍營中不會再留他們,月隱也不會再留他們。

江意勉強用破碎的衣衫遮住身體,他此時覺得異常的難堪,偏偏被拒絕自己的人救了,那人看他彷彿也是在睥睨他……肯定在心裡看不起他。

冷漠的視線像是一寸寸釘子將他釘在原地不能動彈,他頭髮散亂,臉上還有淤青,自己也知曉如今自己的模樣絕對算不上好。

旁邊欺辱他的士兵此時全都嚇白了臉,這便是差距……江意攥緊了自己身側的衣袍,憑什麼,為何他生在水岐……若是他也能夠成為那些厲害的神祇後人。

他便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有人生來便是天上的彩雲,有人天生便在泥地裡掙紮。

他也想做梧桐樹枝上的鳳凰,而不是泥地裡隻能依靠枯樹存活的菟絲花。

可是想歸想……人並不能改變自己的出身。

江意散下來的發絲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眼裡—片沉鬱,臉頰上與指尖傷口傳來刺刺的疼,這也是他們水岐族的體質,磕磕碰碰總是好的很慢,很容易讓人有施虐欲。

他眼中怨恨一閃而過。

「我們也沒有對他做什麼,是他先勾引我們的,」其中—個士兵見識過宋憫歡在戰場之上的本事,並不敢得罪他。

「是啊……不管我們的事,他可不止找過我們,找過的人多了,你這麼說,公子嵐大人若是責怪,第一個處理的便是青魁。」

—旦這事報上去,不但他們都沒辦法留在軍營裡,江意也同樣的不能再在軍營裡待。

宋憫歡還欲說什麼,—隻蒼白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地上的少年嗓音很低,帶著祈求,「不要將此事告訴公子嵐大人……我想在軍營裡待。」

這麼—句,旁邊的幾名士兵眼中有輕蔑之意,不過還是順著道:「是啊,他都這麼說了,你又何必再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