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山林一片寂靜,突然之間,一陣白光從穹山之上冒出來,麵前白光大盛,一道無形的結界在半空中消失。
「小子,一直往前走便是,千萬不要回頭。」
宋憫歡被公子嵐推著向前,他握緊長劍,隨著人群一併進入了白光之中。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他察覺到在他進去的那一刻, 一道劍意朝他匯聚過來,還沒來得及碰到他,被熟悉的威壓攔住了。
公子嵐手裡握著一把臨時找來的劍, 他用長劍輕飄飄地攔住了要進去的兩人, 其中一人是莊離,另一個是徐晚欽。
「小子,你就別進去耽誤你師兄了,一旦入幻陣,你不可能找到他,不必費無用的心思。」
至於另一個, 公子嵐看著徐晚欽似笑非笑,「你們兩個也不是我的對手,是我把你們打服滾回去,還是你們現在自己滾?」
莊離和徐晚欽互相看了一眼,二話不說的直接提劍砍了過去。
另一邊,藍琵琶看著麵前的鳳鳶,麵上帶了些許笑意,「鳳鳶大人,你也不準備讓路?」
「你們哪來那麼多的廢話?」朔州提著黑靨刀,他被穆殷攔住裡,另一邊,三眼女鬼擋住了白驚堂。
白驚堂看看鳳鳶,又看看麵前的三眼女鬼,「為什麼不讓真的來跟我打,你們看不起我?」
……
宋憫歡原本置身在人群之中,在他踏入白光的那一刻,周圍的人聲、人群,草木全部都消失。他麵前是一望無際的白光,白茫茫的一片,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便是萬骨山的幻陣?
他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傳來了人聲,像是在街巷之中,有少年少女歡聲笑語,有婦人在議論鄰裏長短,有男人在操心明日生計。
白光之中模糊的有了人群與街道的輪廓,畫麵在他眼前越來越清晰。馬車從他身邊經過,街道上有士兵、士兵穿著的盔甲他略微眼熟,人來人往的女子男子衣著像是古藉話本上畫的。
城中剛下了雨,馬車輪子濺起來泥濘,士兵手裡的刀扣碰撞在一起,「嘭」地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道銀光在太陽底下折射出來,宋憫歡看到了士兵胸口處的令牌,上麵雕刻著劍與冠冕。
宋憫歡站在原地沒有動,遠處朱樓坊閣林立,舊巷處傳來悠揚的琴聲,遠處狼煙未散,盡頭的天際是深沉的血色。
他在此時明白了,這裡是月隱……三千年前長樂的時代。
「封賞令……殿下命人過來了!」
人群之中沸沸揚揚,他們圍在一起,封賞令上麵的字跡鐵畫銀鉤,有離得近的念了出來。
「鬼族來犯,如今招兵去殿下麾下,望將士護我月隱,願者可去公子嵐帳外……凡持行軍令者,戰後可領取米糧五石、粗鹽二十兩,金銀絲綢若幹……」
白紙上印的便是行軍令,許多人都拿了,宋憫歡在原地站著,有一張飄到他麵前地上,他正要撿起來,有人先他一步。
對方皮膚上被燙傷、醜陋,覆滿疤痕,這人指尖生的修長,能夠依稀看出來,沒有那些疤痕、傷疤,應當是極為好看的一雙手。
他順著看過去,麵前的男人渾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男人穿著異族服飾,隻露了一雙眼睛出來,那一雙眼睛灰暗、沒有光彩,但是卻又非常純淨,像是一泓清潭。
男人把行軍令撿起來,看著他問道:「你是從何處而來?」
嗓音很低,聽上去像是壞過嗓子,說話很艱難,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裡凸出來的。
他穿著一身月華白袍,在人群中確實顯眼,不知這男人是什麼身份,他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