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包的飛機是最大型號的那種,廚房,浴室都有。
莫謹洗漱過,換了幹淨的衣服,傷口又用繃帶纏緊了,隻胸口處有淺淺的折痕,隔著襯衫看的並不清楚。
若是平時的阮夏大概能察覺出細微的痕跡。
隻是此時,莫謹的有驚無險動蕩了她的心情劇烈起伏,一時也沒察覺。
她見無異樣,舒一口氣,像以往一樣,撲進他胸膛。
傷疤的皮肉還翻在外麵,這一碰,傷口震動,莫謹忍不住輕微撕拉一聲。
阮夏瞳孔一陣,直接撕裂了襯衫,白色的紐扣崩掉,胸`前一凜,莫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乳白的胸膛,潔淨的紗布斜掛在肩頸纏了三層,肩胛骨下三寸處,離心髒兩公分的地方,一片嫣紅洇染白色紗布,如點點紅梅散在純白的雪。
瞳孔猛的一縮,尖尖食指輕輕撫上白色紗布。
深怕再摁到傷口,她手指不敢使一點力氣,隻輕緩的撫摸。
卷翹的睫毛暈染著疼惜,愛憐。
細碎水光盛滿眼中,聚成晶瑩的淚滾燙的流下來。
她唇顫鬥著哽咽,“哥哥,疼不疼?”
“疼壞了吧?”
“一定好疼。”
誰說人的疼痛不相通?
莫謹看見漫天的心疼將阮夏淹沒,吞噬。
看見她心髒緊緊縮在一起震顫。
看見她柔弱的目光裏,有一種恨不得代替自己挨這一槍的期盼。
他喉頭哽咽,艱澀道:“疼。”
他手掌貼上她的心髒,亦滿臉疼惜道:“可是我一想到你比我更疼,我就沒那麼疼了。”
“我的身在傷,有藥可醫。”
“你的傷在心,在魂魄,無藥可醫。”
阮夏滿是淚珠的臉仰起看向莫謹。
莫謹又拿起她的手,貼在傷口,道:
“阮阮,可是一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見你,陪你度過下半生,我覺得好幸運。”
他頭抵上她的額頭,“阮阮,我真的好幸運,所以,不要難過。”
阮夏吸了吸鼻子,手胡亂的擦幹淨眼淚,“好,我不難過。”
“你這傷得住院吧?我們先去醫院。”
畢竟野外的條件簡陋,戚嚴的技術自然也比不上外科醫生,莫謹的傷口有點感染,上飛機的時候已經發起了燒,醫生也給做了一些處理。
但住院才能得到更好的術後處理,於是莫謹便也沒反對,兩人一起往醫院去。
找了最好的外科醫生又複診了一遍,定了診療方案,住到了最好的VIP病房。
隻是看診的過程,阮夏的手緊緊牽著莫謹,一下都不離開,生怕鬆手了人就跑了是的。
剛到病房,阮明哲和盛聽南聽也趕到了,見到莫謹還活著,盛聽南激動的哭了。
便是阮明哲眼尾亦泛紅,拚命忍著才沒流下眼淚。
見到人無恙,知道兩個小夫妻經曆了一場生死離別,心情還未平複,於是也沒有多待。
盛聽南讓阮夏隻管陪著莫謹,她親自回去做些滋補的東西讓管家送過來。
兩人出了病房,下了電梯,經過前台,見不少的莫氏的合作商手裏都拿著慰問的禮品在前台打聽莫謹的病房。
其中有一半都是當時去莫氏催賬的公司董事。
一看就是來忙著修補關係的。
若是平時,莫謹和阮夏都能想到這一層,隻是如今兩人心思都在對方,還真忘了這茬。
阮敏哲怒了!
他這個正經嶽父都不舍得打擾兩個患難小夫妻,這些人。
他當即親自聯係了院長,把莫謹住院的樓層給封了,禁止任何外人進入,並且由保安親自守在樓層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