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葡萄酒,白色的雪碧緩緩沿著杯壁注入,再加上兩粒冰塊, 氣泡汩汩冒出來。
“怎麼換紅酒了?”
莫涵看向服務員問。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眼神渙散,舌頭輕微打結,腦袋暈乎乎的。
“紅酒有助睡眠,時總特意給您點的。”
黑暗處,服務員一邊倒著酒,一邊道。
莫涵望過去,舞池中央,時坤貼著一個美女,不停的扭動臀部,像隻手指爪子揮舞,像個移動的螃蟹。
要是再多兩隻爪子就更像了。
他不屑的哼哼兩聲,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眼皮像是千斤重,不停的往一起粘,最後的畫麵裏,模糊看到一張向下看的臉。
眼睛跟剛洗過的葡萄是的,黑,亮。
怎麼那麼像那個人的眼睛呢?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他竭力想掀開眼皮,卻重重合上。
阮夏尖尖的高跟鞋腳尖踢了踢莫涵,他完全沒反應。
旁邊,紅酒瓶已經見底。
“他喝了多少?”阮夏問服務員。
服務員:“大半瓶,另外一小半是時總喝的。”
沙發另一頭,時坤上半身在沙發,下半身在地上。
阮夏高跟鞋鞋跟狠狠踩上時坤的腿,又踹了兩腳。
顧祁背過身,捂嘴笑了笑。
時坤睡的跟死豬一樣,哼哼兩聲,連眼皮都沒抬。
阮夏從莫涵口袋裏掏出手機,手 指掀開他眼皮,解鎖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設定了發送時間給白粟。
阮夏又把手機遞給服務員,“你拿著玩,手機電量耗光了再送回來,任何人打電話不要接,”又拿出一張卡,“這裏麵是十萬,密碼是三個九三個六,這個人找上你的時候,你可以把我供出來。”
原本麵無表情的服務員,唇角露出笑意,欣喜接過:“好的,就讓他們睡在這裏嗎?”
阮夏點頭:“是的。”
“什麼感受?”
出了包廂,顧祁問阮夏。
阮夏外頭看向顧祁,“開心,高興,得意,暢快,反正沒有一個詞能準確的形容我現在的感受。”
她墨色一樣的眸子,閃著bling bling的光,水晶燈在她皎潔的臉渡上一層如銀輕紗。
顧祁眼睛移開一會,又看回來,“要不要喝兩杯?我看你這興奮勁,回去也睡不著。”
“不會啊。”阮夏搖頭:“我有身為絕世美女的自覺,要保持吹彈可破的皮膚,不熬夜是原則問題。”
顧祁:“……”
這臉皮--絕了!
“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謙虛的。”
阮夏:“不過分謙虛也是一種美德,好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了。”
顧祁似笑非笑:“我好榮幸啊!”
阮夏:“你不是榮幸,應該是慶幸。”
一瞬間,氣氛有些尷尬。
顧祁下顎崩成一條筆直的線,默了默,淡道:“走吧。”
車燈桶開一路夜色。
夜空墨藍沉沉,一輪圓月掛在中央,浮雲緩緩流動。
山尖成波狀綿延,似海浪翻飛。
昏黃的路燈閃在薄霧中。
“謝了,再見。”
莫家別墅門口,阮夏解開安全帶,指尖推開車門。
“那時候,是不是很絕望?”
顧祁手握著方向盤,手背青脛爆出來。
阮夏回頭,根根分明的眼睫翹起來,“你說呢?”
顧祁頭側到另一邊,留個阮夏一個黑禿禿的後腦勺,低低道了一聲:“對不起。”
阮夏沒回答他。
下車,關上車門,寒風吹起她的頭發獵獵翻飛,拂過她的裙鋸,漾起如水般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