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對去世後,自己的遺產該如何劃分,紀雲芙全都講明白了,絕大部分資產交給江緒,部分存款用以成立慈善基金會,一棟S市的房子和一小筆錢分與紀存玉。
這與早前紀雲芙口述的遺產分配比例有一定出入,增加了慈善基金會的投入,極大地縮減了留給紀存玉的那部分,沒有張賢明的姓名。
紀雲芙和張賢明扯證之前是簽了婚前財產協議的,加之一些避諱風險的手段,二人的個人財產是分開的,各不幹涉。
按理說,一般情況下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應該是配偶、子女和父母,但紀雲芙寫了遺囑,全都劃分妥了。也就是說,張賢明不會從中得到一分錢。
紀雲芙早先有打算要留一些資產給張賢明的,畢竟夫妻一場,能走到這一步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多多少少都得給點,而且對方都陪伴了自己那麼多年,也經曆過那麼多事,當初她出國經商亦是張賢明大力支持。
雖然前車之鑒擺在那兒,與江丹城相互蹉跎折磨的婚姻關係曾讓自己跌了大跟頭,但紀雲芙還不至於冷心冷情到那程度,還是念著張賢明的,生病以後也為對方鋪了路。她本是要為張賢明留一大筆存款,想著那人的誌向不在做生意上,也沒那能力和天賦。張賢明傾向於在醫學領域做出成就,留錢最為合理,那就是給他的最妥當的保障。
但不知為何,這條路沒了,紀雲芙推翻了原有的打算,在遺產分配上做了較大的改動。
看完自書遺囑,江緒更為安靜,久久沒有太大的動作。
江緒一直都知道原先那份代書遺囑有問題,因為紀雲芙不僅口述過,也曾在轉回二院治療後立過一份公正遺囑,當時就確定了各種分配問題。她猜到是張賢明和紀存玉搞的鬼,可沒找到相應的證據,無法證明。
代書遺囑有紀雲芙的簽名,落款日期就是離開醫院後的第一天,且還有兩位見證人為其擔保,具有極其合法的證明。
而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不管是不是紀雲芙本人簽的字,那份代書遺囑肯定是偽造的,不然紀雲芙哪會留下這麼多東西。
也許是發現了什麼,所以臨時改變了心意,也許是擔憂什麼,早就料到父子二人會耍陰招,以防萬一,才留下了這麼一條後路。
張賢明和紀存玉沒在這裏住過,不熟悉房子的構造,哪知道這個房間裏還有一個藏在“木頭窗”後的保險箱,把文件藏在這裏就是絕佳的法子。
這裏隻有江緒才知道,也隻有江緒能猜出被改的密碼。
紀雲芙是想親口告知江緒這些事的,可沒來得及,沒能等到江緒回來就先沒了。她細密的後招中也遺漏了一點,那就是江緒在她去世後就離開了這裏,沒再回來。
如若不是葉昔言非得瞅稀奇,手欠要打開這個保險箱看看,還不知道哪個時候才能發現這些。
葉昔言沒偷摸看那份文件究竟是關於什麼的,但瞥見自書遺囑後也能猜出一星半點,知曉怎麼回事。
她比江緒還要安靜,動也不動,生怕打擾江緒。
終究還是江緒先開口,小聲喊了她的名字。
“葉昔言。”
她應道:“我在。”
江緒神色凝重,摸到相機存儲卡,說:“包裏有個相機,遞給我一下。”
葉昔言立馬照做,打開背包,在一堆舊物品中找到那玩意兒遞過去。
相機是紀雲芙留下的,不是老物件,是從醫院搬過來時一並帶上的,不知何時放進了江緒的房間。江緒也是剛剛才回憶起來,收相機時沒想那麼多,以為是誰隨便放的這兒,現在才後知後覺應該是紀雲芙自己放的,藏文件時順帶就擱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