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白了祁深洲一眼,低罵一句,“放屁......”
照他這麼說,大環境緊縮是好事,這對創作者來說可太糟糕了好嗎?算了,跟這種眼裏隻有數字的金融男說個屁!
祁深洲掩唇輕咳,“我亂說的。”
程伊對這種事向來很不爽,大學實習時編輯老師改了她的創意,她都會難過,疑惑為什麼要按照模板辦事,“我們不能創新嗎?”※思※兔※網※
“你還沒有創新的底氣。”祁深洲想勸她放輕鬆,可程伊當時擰在情緒那塊兒走不出來。
而現在的程伊早不是隻會一麵看待問題的小萌新了,“沒有啊,你沒說錯,任何一個平台剛開始都像諸子百家,蠻荒自由也精彩,而一個平台要做大做強勢必要規範化,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彎彎唇,衝祁深洲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沒說的那半句是——道理我都懂,但放屁就是放屁。
祁深洲直端端回視,眉峰微隆,兩人眼睛像是有個渦卷形花紋,攪得人眩暈。
王清玨嗅出不對味,岔開話題問祁深洲:“那個慧捷訊科的IPO是你們做的嗎?”
桌下兩人腳不約而同動了一下,拉開身體距離。
祁深洲輕咳一聲,偏過頭:“不是。”
“那......”
很好,程伊完全聽不懂了,最後一道蛋包飯她舀了兩勺,吃完便開始玩手機,看到吳蔚回複的【莫要雙標】,她噗嗤一笑,顫笑間不經意抬眼,恰對上祁深洲探究的眼神。
這次他們誰都沒躲,任電流躥遍全身,睫羽顫了顫。
王清玨不懂,實際剛剛的那點火//藥味,很有回憶的味道。以前他們常這點子直男直女的角度互抬音量。別人看起來像是吵架,其實他們樂在其中。
*
新光天地負一層有一家特色小餐館,程伊很喜歡那家的鹽焗蟶子,剛在餐桌上她提了一嘴,沒想到散夥後祁深洲按了負一層,王清玨很識相在電梯裏與他們道別,說自己有事,眼神曖昧地說了聲拜拜,下到負二層拿車。
程伊摸了摸肚子,猶豫道:“其實我飽了。”
祁深洲看了眼她纖瘦的肩頸:“你們這行需要減肥嗎?”
程伊鼓鼓嘴:“看P圖技術吧。”
“吃點兒吧,當陪我。”祁深洲吸了吸鼻子,“我沒吃過。”
“天天大魚大肉是嗎?”
“主要是酒,記不住自己吃了什麼,隻知道喝了多少,”說完他頓了頓,“不過現在不會了。”
“因為升職了?”
“不是,是掙錢沒那麼重要了。”
程伊沉默,不知道是要問“掙錢什麼時候對你重要過”,還是“你缺錢嗎”,還是“現在什麼重要”,都想問。然心思太複雜,出口處擁堵,最後屁也沒打出來。
這家店也要等位,且他們來的很是時候,門口全是人,程伊狗鼻子,走過來時還不太情願,聞見粗鹽蔥香俏出了聲鼻音,“好香啊......”
“那我去取號。”他不常來這種地方,來也有小年輕張羅,通過觀察,門口的人都是先取號的。
“算了算了,下次再來吧。”程伊拉住他,其實她挺煩等位的,饑餓營銷套路滿滿。
祁深洲看了眼手表,表盤指向七點四十五:“好,那下次來。”
他在“下次”二字上咬字很重,重得程伊都聽出深意來。她故意裝作不懂,“什麼意思啊?”矯情的問句拋出,心跳莫名漏拍,這種套路她都使了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