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2 / 2)

“用情蠱非我本意,一切都隻是意外而已。”

“所以其實你並不愛被你下蠱之人?”

“不是。”燕安淮答得十分果斷。

“那是為何?”大巫難得對外來之人心生興趣,“且將你的麵巾揭下,欲求我解蠱同樣也需要你的誠意。”

燕安淮抬手將布巾扯下,見這燭錫族大巫盯著他的臉讚歎道:“小子,你的確不需要情蠱就能讓他愛上你,真是可惜!不瞞你說,之前的卦象也道你是尊貴之人,我們燭錫族渴望得到你的靈魂。”

燕安淮腦袋裏正快速判斷著這大巫身份的真假和其所言的真偽,麵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原來連人的靈魂都要分出高低貴賤嗎?”

“當然,這是塵世的規則,萬物皆有尊卑。你的心上人應當沒有你身份高貴,你願意為他解蠱,他在知曉後定會為你的所作所為而感動。但與此同時,他亦會變為無情之人,會否因此怨你也未嚐得知。”

“不,我永遠不會讓他知道我幫他解蠱一事。”淮王目光堅定,“也希望你和你的族人不要告訴任何外人。”

“小子,你到底是為何要解情蠱?”大巫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在他看來此人的壽命與靈魂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燕安淮非常不解這大巫為何會對自己的事如此感興趣,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銀麵具唐明或是其他敵人的陷阱。但敵未動他也不動,索性繼續裝出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隻道:“這其實是他的心願。”

“原來隻是因為你的心上人求你,你才會曆經萬難來到此地。”

“當然不是。”淮王說話時語氣輕快,神情放鬆,甚至連渾身的姿態都是那麼灑脫,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這樣:“生而為人,自由最是可貴。而我的心上人,他不該被情蠱束縛,他的心應當永遠自由。”

徐意山的心必須是自由的。燕安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隨隨便便地對這大巫胡說八道。好吧,其實也不完全是胡說八道——他再次回味了一下自己所言,居然都是真心的。

“小子,你雖然嘴上說得好聽,但其實這都是你的自尊心在作怪。你不允許他隻是因為情蠱才對你發/情。你的靈魂執念很深,若是將來能養成魂兵,於我燭錫族的確是一大助力。”

“隻是魂兵而已?我還以為我會被你的巫術煉成怨靈之類。”

“你真的不怕?”

“不怕,等我死後,便不會再得知身後之事,無痛無懼。令我猶豫的隻是不入輪回,沒有來生而已。”燕安淮心道,他若是真的如這大巫所說幫徐意山解了情蠱,那他以前經常念叨的“如有來生”就統統白費了。如果沒有來世,他們就不會再見麵了,今生所有的遺憾也再不能償。

“哈哈,”燭錫族大巫笑道,“沒有來生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小子,考慮清楚了就準備解蠱吧。我看你身子骨還不錯,應該能得挺過去。”

聞言,燕安淮瞬間改變,冷聲道:“既然我已經對你拿出了全部誠意,你是否也該同樣如此對待一個將死之人?”

是的,他覺得自己體內的毒素應該不會允許他在解蠱時好過,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並沒有二十年的壽命去獻給這大巫——前提是他今日經曆的這一切都不是騙局的話。

……

七日之前。

就在徐意山和司秋貴侍在懷原行宮內劍拔弩張、僵持不下的時候,守在門外的小珠子突然衝進來說洛帝帶人從圍場那邊回來了。徐意山連忙鬆開司秋按在他腹上的爪子,後者也趕緊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想要立即離開徐意山的房間。

然而司秋才剛剛走到門口,洛帝就帶著西軍都督府右都督童廣智等人從走廊盡頭拐了出來,這讓司秋握著金煙杆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滾進來。”洛帝朝他吼道。

司秋將邁出去的右腿收了回來,朝他媚笑道:“皇上,我隻是和許禦侍說說話而已。”

“朕準你跟他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