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一輛黑車緩緩停靠,接著車門開啟,司機火急火燎的竄了出來,急切的跑到牆角小解。
解決了內急,司機舒爽的發出一聲歎息,哼著歌回到車裏,正要啟動車子,後麵突然伸過一隻手,拍打他的肩頭。
“和平街正義路233號,謝謝。”
司機被嚇得頭皮一麻,差點心髒驟停原地去世。
他本能的打開車內的燈,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子後排坐著個年輕好看的青年,看模樣氣質,似乎還在上學的年紀。
幾乎跳到嗓子眼兒的心這才慢慢歸了位。
他有心想要抱怨一句,怎麼上車沒個聲還故意嚇人,想想,不能跟錢過不去,便又把話原封不動的咽了回去,隻啟動車子,專心開車。
深夜,寂靜難熬。
司機開了會兒車有點犯困,於是開啟話癆模式,開始有一搭無一搭的跟客人聊起了天。
“你是上這邊玩還是來上學?怎麼大夜裏到。”
姚琦看著車窗外,語氣淡淡:“來逃命,有人追殺我。”
司機忍不住又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居然被姚琦捕捉到。他笑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殺過人,手上好幾條命。”
司機內心顫唞,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
姚琦似乎覺得很好玩,抓著椅背,向前傾了傾身:“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你會報警抓我嗎?”
司機因為恐懼而表情抽搐:“不、不會……我什麼都不會說。”
“那就好。”姚琦滿意的笑了,重新靠回椅背上,抱著手臂,翹起腿,“順便說,我剛說的都是騙你的。我輟學了,來這邊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司機冷汗亂竄,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隻會“嗯啊”的簡短回應,再不敢作死招惹後邊兒那位祖宗。
深夜,黑車,三線城市。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騙”自己,此時此刻,他都想要相信那是真的。
因為內心對於姚琦的極大恐懼,黑車司機不僅沒有黑心的繞遠路,甚至沒敢去要姚琦的錢。
姚琦隔著車窗,抖開自己手裏的一張紙幣,表情困惑又為難:“為什麼不收?是我給少了嗎?”
司機慫唧唧的想求饒,無意間瞥見姚琦手裏的紙幣麵值,忽然白著臉“嗷”的一聲開車逃走。
姚琦忍不住大笑,隨手扔掉火車裏撿來的那張冥幣,插著兜邁入酒店的門檻。
黑車司機經此一遭,魂兒差點被嚇飛。
拉完這一單,他也沒有心思再去接別的單了,於是身心俱疲的草草收尾,準備回家休息。清潔車內時,他意外發現車後座,姚琦剛剛坐的位置上有一張大鈔。
鈔票疊的整整齊齊,仿佛還帶著那人的溫度。
司機拿著那張錢,心中忽然五味雜陳。
然後他將這張紙幣又對折的兩次,貼身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裏。
姚琦失蹤的第48個小時,姚承澤報了警。
“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可以具體說說嗎?”
姚母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的臉孔有一些發白,眼底也滿是烏青。
姚承澤見她低垂著眼睛,也不說話,主動將話題接了過來。
“是這樣,我兒子他精神方麵出了點問題,那天我們倆一塊兒帶他去醫院看醫生,等我們跟醫生聊完,再想去接他,發現他已經不在醫院裏了。”
小警察將他說的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醫院已經找過了?其他常去的地方呢?”
“我看過了醫院的監控,他沒在醫院裏停留,直接順著後門跑的。其他地方……”姚承澤看了一眼妻子 ,“也都已經找過了,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經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