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羽翼,也依然會讓穀珊心存忌憚。

畢竟她大部分技能都是安子歸教的。

“您……想不想知道安總這幾年都瞞著你做了些什麼?”她的語氣因為腎上腺素飆升變得沒有那麼穩,握著方向盤的手異常用力。

她終於和安子歸正麵宣戰了。

你想不想知道你妻子這幾年都在做些什麼?她在和你互道晚安掛了視頻之後都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你,想不想打開這個潘多拉魔盒。

***

賀瑫當然是想的。

他現在正在罕見地低頭刷手機——他很少上社交網站,一方麵是因為沒有這個工作需求,另外一方麵是因為安子歸的工作性質讓他知道網上那些真真假假其實大多人為,因為隔著網線,這些人為的貪婪痕跡就更加不堪入目。

荒誕得仿佛人世間的另一麵。

薔薇莊園火災死了三個人,悼念緬懷和尋求真相的聲音居然不是主流,大部分人竟然都在罵人。

罵黑公關不給人留活路,罵經紀公司榨取藝人剩餘價值,也罵影視方為什麼要找一個私生活有汙點的女明星做主角,他們說這些都是造成雪崩的雪花,他們隻字不提自己也曾用最惡毒的語言罵過宓荷和曹蘇清,他們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才是雪花最大的組成部分。

憤怒地推卸責任,才能一直站在道德製高點。

而安子歸,被P了遺照,被要求一起葬身火海,被扒出各種醜照,甚至說她婚內出軌。

賀瑫鎖上手機。

“去哪?”他問。

他知道穀珊肯定帶著目的,但是他別無選擇。

他們結婚是以愛之名,他沒做好,所以安子歸說要走,他就放手了。

現在看著網上一片罵聲他才意識到,他不是沒做好,而是什麼都沒做。

他以為安子歸的世界是鬆軟的帶著陽光味的被子,幹淨舒適的家,冒著熱氣的一日三餐;而他今天才知道,安子歸的世界可能隻留下了不知名的黴菌,扯斷頭的雕像和隻能眨眼的娃娃頭。

漆黑一片。

***

“再往上車就開不進去了。”穀珊把車停在半山腰的露天停車場裏,“得勞煩您跟我走一段路了。”

晚上九點,陰沉了一整天的新城山區開始飄雪,氣溫驟降。

賀瑫下車,眯著眼立起了外套的衣領。

穀珊領他去的是一個地下摩托車跑山場地,他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這裏出過一次安全事故,他師兄是那次應急事故的負責人。

他還記得他師兄對這個地方的評價:“一群嫌命長的家夥,這鬼地方的山邊護欄太鬆了,山裏又有落石。這群人為了找刺激怎麼危險怎麼來,真要出了人命肯定連著老板一鍋端了。”

“安總摩托車騎得不錯,跑山的那群人經常賭車,她靠著賽車賺了不少零花錢。”穀珊在前麵領路,因為冷,縮著脖子縮著手。

所以安子歸就是他師兄嘴裏嫌命長的人之一。

“這個場地每個月月底開放十天,安總通常會在每個月最後兩天出現。”穀珊說得很詳細,“因為那個時候您那邊有安全大會,你們不會視頻隻發微信。”

雪花在山風中飛舞,鑽進脖子裏,凍得人直哆嗦。

穀珊熟門熟路的帶著賀瑫往群山深處走,十分鍾之後,摩托車馬達的喧囂聲和巨型探照燈的燈光開始從黑暗深處傾瀉而出,穀珊帶著賀瑫拐了兩個彎,眼前就豁然一亮。

確實是一群嫌命長的人,晚上九點鍾,雪越下越大,人卻越來越多。三教九流各個年齡層都有,場地提供方為了助興幾個大喇叭轟著死亡重金屬,煙味繚繞,摩托車手之間扯著嗓子飆髒話,嘈雜得賀瑫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