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荀彧和郭嘉都早早來到了衛宗的“陋室”幫衛宗辦置一些家具,荀彧聽郭嘉說起昨天衛宗即興作的《陋室銘》一見到衛宗就好一通的稱讚,搞得衛宗也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到底不是真的自己作的隻是盜用了陶淵明的作品而已。
忙活了一個上午總算是把這並不算不上好的院子整理的井井有條。總算是有個自己的小窩了。
“仲道兄,這裏也算是你的家了,不如取上一個名字如何?”荀彧的提議引起了郭嘉的共鳴。
“文若說的是啊,仲道就取個名字吧。”
衛宗沉吟了一會突然抬頭看見了門前的一棵桃樹頓時靈光一閃,隨即笑著對兩人說,“既然如此,就將此間叫作“桃花屋”文若、奉孝看如何?”
荀彧和郭嘉也隨著衛宗的目光看到了門前的桃樹隨即附和,“仲道此名甚好,今後這裏便叫作桃花屋了。哈哈哈。”
一個上午的整理不免使得衛宗的肚子有點挺不住了,於是衛宗道,“文若,奉孝,今天還多虧了你們,不然隻有我和小莊的話,隻怕會焦頭爛額,現在已過午時,不若今天就在這隨便吃點吧。”
“那是自然,今天我可是帶了不少的好酒來,說好了要和仲道把酒言歡呢。就算今天你趕我走我也是會賴著不走的。”荀彧聽了郭嘉的話隻能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郭嘉雖然學識過人,但就是太過浪蕩,雖然是朋友但是言語未免太過無禮了,荀彧是君子自然是有禮的拱手道,“那就麻煩仲道了。”
酒過半巡,荀彧果然是不勝酒力,此時已經麵色微紅,酒精使得荀彧也說出了一些肺腑之話。
“我泱泱大漢朝四百年,如今卻深陷宦官外戚之禍,陛下受閹人蒙蔽,百姓勢如水火,難道我大漢真的是日暮西山了麼。”荀彧不免有些悲痛的感慨道。
“文若我知你心係大漢,為今之計,若是想重回光武帝時的中興,唯有誅殺宦官,清君側,實行仁政,這樣才可還朝廷以乾坤,還萬民以富足。隻可惜任重而道遠,此非一朝一夕之事。文若還是勿要在感傷了。”
衛宗這麼說隻是為了安慰荀彧而已,其實他知道,大漢早已經是傷其根髓大夏將傾,再過兩年先是黃巾之亂,後是董卓進京十八路諸侯討董,乃至董卓西逃,天下至此大亂群雄並起,而衛宗口中的中興之法不過是海市蜃樓,可遇而不可求罷了。
聽到衛宗的安慰荀彧臉上的悲痛之色也是稍稍褪去。誰想郭嘉的一番話瞬間就將荀彧的心情落回了原點。
“清君側?不過是個笑柄而已,聽聞當今上公開標價賣官大肆掠財以豐內庫,肆意大興土木導致國力衰弱,不僅如此還要求宮中的宮女隻穿開襠褲以方便臨幸,有如此君王國家何以不敗。古人有雲,藏富於民則國強,藏富於國則國弱,如今大漢百姓家中無存糧,而各地的官員家中卻銀糧無數,更不用說洛陽城中,想必已經是錢財堆積如山了。”
郭嘉的話好似當頭一棒,荀彧隻覺得心頭好像有塊石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無奈之下隻好又大灌了一口酒。
“郭奉孝,作為臣子豈可隨意對今上加以批判,縱使陛下有著百般不對,也怎可在私下討論,你豈非是不忠不孝之徒?”
“好,你荀文若是忠君之臣,我郭奉孝是不忠不孝不忠不孝之徒可以了吧,明知已經是無藥可救還如此固執真是頑固不化。”
“你————”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衛宗連忙開口阻止,“文若,奉孝,今天就不要再議論朝堂之事了,還是喝酒吧,不要在說些不開心的事了。”
“我不與你計較。”聽了衛宗的話荀彧也是將話忍了下去又自顧自的喝酒解愁了。
但是荀彧本就不善飲酒,而今天又是觸痛了內心,不免有些借酒消愁,不多會就喝醉在案上。
衛宗看了已經不醒人世的荀彧招呼衛莊道,“小莊,把文若帶下去休息吧。”
衛莊聽到衛宗的吩咐連忙帶著荀彧下去,隻留下了衛宗和郭嘉。
衛宗前世因為是政府官員所以經常喝酒,而古代的酒又普遍偏低,這點酒自然不在話下,而郭嘉本就是好酒之徒這點酒也是沒有多大的醉意。
郭嘉看著自己酒杯中的酒久久沒有說話。並不是剛才與荀彧的一番話使得郭嘉不高興,而是因為他甚至荀彧的脾氣,就怕他這樣以後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身為好友自然是想開導開導他,誰想荀彧居然是這般固執己見,想到這郭嘉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覺察到氣氛不對的衛宗連忙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對郭嘉道,“奉孝,你不是說要與我把酒言歡的麼,怎麼如今卻不喝酒,難不成是因為不勝酒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