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晨也愣住了。
頸邊的潮濕和身旁人微微發顫的身體都讓他有些錯愕。
他思考了片刻就有些明白了,抬手輕輕揉了揉頸脖子邊有點紮手的短發,“我隻是去度假的,過完年就回來了。”
易曉天愣了一下,猛地抬頭,“度假?!”
“嗯。”
於晨眼裏帶著點無奈,“我之前才病了一場,醫生建議去溫暖溼潤的地方曬曬太陽調養身體,我爸覺得我們一家人很久沒有一起度假了,就定下了行程,我也是考完試才知道,沒來得及告訴你。”
易曉天發愣,麵皮慢慢漲紅了。
“你以為什麼?”
於晨好笑地問。
“我以為……”
易曉天抽了抽嘴角,最後憋出個,“艸!”
於晨一挑眉,一本正經:“不要說髒話。”
易曉天別扭地嘖了一聲,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丟臉,又垂頭把腦袋抵在了於晨肩上,悶悶說,“你趕緊把剛剛的事忘了。”
於晨偏了偏頭,“你是說什麼?”
易曉天不情願地哼哼聲如同蚊子,“我哭的事。”
於晨一本正經問,“你剛剛哭了?”
易曉天:“……”
他鬱悶地就著靠肩的姿勢瞥眼看於晨,看出某人是逗他上癮了。
“我說你這人……”
他磨了磨牙。
於晨:“嗯?”
易曉天無話可說,報複性地張嘴在於晨脖子上惡狠狠咬了一口。
於晨猝不及防身體一僵,按在易曉天後腦勺上的手指反射性地蜷縮一下,眼神都空白了一瞬。
那一口很輕,比起痛,癢反而更多點。
易曉天當然不舍得真咬下去,他用嘴唇蹭著於晨脖頸間脆弱的皮膚,於晨身上熟悉的味道讓他不安狂跳的心得到了撫慰,他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又一點點親吻過去,一時間有點舍不得離開。
兩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於晨按著易曉天的後腦勺輕輕仰了仰頭,琥珀色的眸底氤氳出薄薄霧氣,唇間輕輕呼出一口氣,低低叫了他的名字,“……小天。”
這一聲輕啞的叫喚讓易曉天醒過神來,此時此地確實不適合他們胡鬧,他抬起頭,像是對肉骨頭戀戀不舍的小奶狗,一邊稍稍後退開,一邊眼中滿是眷念渴盼。
於晨垂眼看了看他,細長微涼的手指托起他的下頷在他唇角親了親,如同是對他乖順聽話的獎勵,額頭相抵地笑著對他說了一聲“乖”。
“一個星期以後就回來了,”
他說,“不會太久的。”
說完,鬆開了他。
易曉天稍微還有點悶悶不樂,垂頭喪氣地在對過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了。
“你呢?”
於晨也坐了回去,問,“寒假有什麼打算嗎?”
易曉天頗為自暴自棄屈起腿抱著膝蓋嘟囔,“沒想好。”
家裏沒人,現在連於晨都不在,他孤家寡人一個,看來又要跟遊戲一起醉生夢死了於晨看了看他,思忖了片刻,“上次去過的林間畫室,你後來還有去過嗎?”
易曉天一愣,沒想到於晨會忽然提到這個,他皺眉咕噥一句,轉開了眼,“我去那兒幹什麼?”
於晨卻沒讓他逃避問題,開門見山地問,“你還打算繼續學畫畫嗎?”
“……”
易曉天沉默了一下。
以前,因為對於晨抱有愧疚,易曉天不準自己光明正大的做自己喜歡的事,他平時會瞎塗亂畫,但從不正兒八經地去學,日常跟狐朋狗友打球撒歡,卻毫不猶豫地拒絕校籃邀請和正式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