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學宴他替我係好腰帶,運動會上他無比準確地鎖定人群裏的我,再遠一點是八百米賽道他給我修改成績,更遠一些是初一開學,他從天而降把我從尷尬的境遇裏撈出,風雨無阻帶了我整整三年。

許嘉允沒能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將踩在地板上的腳也拿上了床,使勁一蹬讓自己身子擺正,又揪住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架勢,給他弄走是不大可能了。

我長歎一口氣抽出底下的抱枕,讓他睡的更舒服些。昏黃的床頭燈光線柔和,他陷在柔軟的被子裏,隻露出一張臉。

時間真神奇,過了這麼久我早就忘了以前那個小紅紅長什麼樣子了。

他跟著我一起長大,一年又一年,用細微的變化,一點點替換掉記憶裏的那張稚嫩的臉。

我不再是小朋友了,他也不是了。

他用更快的速度長大,永遠走在我的前頭,卻無時無刻不在回頭看我。

*

看言情小說的時候,我跟小賈交換過很多次理想男人的標準。

帥是肯定的,還要身材好,長得高才行,性格溫柔會照顧人的,願意花時間管我,成績也要好這樣才能不拖我後腿。

小賈說,你這不是在給自己找男朋友吧,是在給自己找爹。

上大學以後,室友們對我從來沒有在高中時候喜歡過異性感到十分不信。

我說,因為他們都不夠優秀。

或者說,許嘉允太優秀了,優秀到我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任何異性。

那時候我以為,許嘉允是我的底線,是我的標準,是我用來區分優質股和劣質股的節點。

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慶大是這樣厲害的學府,以至於帶著光芒的我們進來以後也不過是平凡人群中的滄海一粟。

可我眼裏的許嘉允依然優秀,我依然看不見任何的異性。

我明白過來,他不是什麼底線,他是我的最大閾值,是我眼裏的,唯一的閾值。

靜謐夜裏,窗簾被中央空調掃過微微擺動,蹭動茶幾上的玻璃杯發出幾聲刺耳的動靜。

床上的人呼吸均勻綿長,並未受到影響。

我深呼吸一口氣,掀開被子在他身旁躺下。

許嘉允身上清冽的味道摻雜著酒氣有種說不出的奇異好聞。

我輕輕摸上他的眼睛,問出了那句被自己強行忽略很久的問題,“許嘉允。”

“你,是不是喜歡我?”

41 預支準男朋友的福利

某乎上有一個長年廣受歡迎的鏡像問題“如何確定一個男生/女生是否喜歡你”。

在底下會有各種各樣的樓主從各個方麵分析不同情況。經驗之談也好,專業學術也罷,總之沒有一條是適用於每一個人的。

如今,我喜不喜歡許嘉允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而他是不是喜歡我這件事,我暫時不打算糾結。

把過多的精力放在一個無法確定的問題上,是一件性價比極低的事情。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反正總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

他肯定會喜歡我的。

所以我鑽被子鑽的理直氣壯,甚至在把手放到他腹肌上反複摩挲的時候也毫無罪惡感。

這又不是耍流氓,不過是預支準男朋友的福利而已,有什麼好害羞的。

我成功說服了自己,安心地埋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但顯然酒醒之後的許嘉允心理素質就沒有我這麼好了,他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被吵醒看清局勢的我,隻恨自己昨晚中途竟然鬆開了摟住他脖子的手。

這可不行,今天就得買個玩偶回去,抱男朋友睡覺這件事情,總要提前演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