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了出來,學我們趴著欄杆,卻因為個子太小,隻能奮力踮著腳才能把蓮藕一樣的胳膊擱在上頭,胖乎乎的臉看上去十分可愛。

許嘉允伸手把他按下去,“小朋友,不能這樣,危險。”

小胖子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奶聲奶氣,“不危險,我不掉下去。”

“那也不行。”我沒忍住湊過來輕輕掐了把他的臉,這手感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你奶奶呢?我帶你去找她。”

小胖胖抱住欄杆,一副誓不撒手的模樣,撇了撇嘴,“裏麵太吵啦。”

似乎是為了應和他的話,裏麵傳來一陣爆笑聲,接著那位背頭叔叔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讓我們歡迎兩位新生的父母上來再講兩句好不好?”

果然,起哄是人的本能,看別人尷尬也是。

我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的局促,耳朵頓時靈敏起來,習慣性地要掏手機才想起來這條裙子沒兜,早在飯前自己就把手機放到了許嘉允那裏。

於是我一邊把手伸到許嘉允口袋裏摸手機,一邊歪著頭往廳裏望。

可惜的是,大人們對待同輩總是客氣些,在老趙擺手推脫又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說敬在座各位的時候,這件事兒也就輕輕略了過去。

沒勁,還以為能夠錄下什麼名場麵,回家極限一換一呢。

我心裏失望,把手機重新放回去。

一邊的小胖胖依然抱著欄杆,看著我倆興奮地“啊呀”了一聲。

我們倆雙雙看向他,幾乎同時發問,“怎麼了?”

小胖胖搖搖頭,眼睛亮亮地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事件,“我知道了,你們倆是新娘子和新郎子對不對?”

新郎子是啥稱呼?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我淦。

許嘉允笑出聲來,蹲下`身子摸了把小胖胖的頭發,認真問他,“小朋友,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是不是有病。”我眼皮一跳,瞪了他一眼又趕緊衝小胖胖否認,“小朋友,不是的,我們不是。”

“因為奶奶說,今天是來吃你們的酒的。吃酒就是結婚呀。”小胖胖脆生生地答道,言語之中還藏著驕傲,似乎在說“這種知識我都知道,我真聰明”。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給他科普一下,天下酒席不隻有結婚一種,還有滿月過壽喬遷買車,隻要你想就能找到一百種理由擺酒席。

許嘉允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繼續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新娘子才要穿紅裙子的呀。”小胖胖撅了撅嘴,歪頭問我,“新娘子姐姐,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就離譜。

“你說的對。”許嘉允點點頭,也伸手掐掐他的臉。

我渾身僵硬,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把將他拉起來,“許嘉允,你是不是犯病了。”

“你急什麼,人家是小朋友,逗逗他多好玩呀。”他嘴角上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真的有病。”我有點生氣,他怎麼能說的這麼隨意,就算是對著小朋友那也是不行的。

逗什麼逗,有什麼好逗的,什麼話都瞎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分寸了。

沒等我們倆開始爭辯,那邊小胖胖的奶奶就已經找出來了,強硬地給他帶了回去,徒留下我和許嘉允仍在原地。

小胖胖是個懂禮貌的小朋友,都走老遠了硬是又跑回來,巴巴地揮揮手,“新娘子姐姐新郎子哥哥再見,祝你們新婚快樂。”

偏偏許嘉允竟然還什麼問題都沒意識到,樂嗬嗬地跟小胖胖說“謝謝你”。

離譜,不對勁,無語凝噎。

我心頭有氣,粗聲粗氣道:“手機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