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允握著桃汁的手一頓,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局促起來,之前跑步衝刺時還鎮靜的臉突然變紅,磕磕巴巴道:“謝,謝謝。”

31 夏日煙火

高三的生活就好像開啟了倍速播放,轉眼就到了拍畢業照的時候,一中的慣例安排在了五月末,這也是我們在一中的最後一項程序,照片拍完,我們就要放假回家調整心態準備上考場了。

這一年裏,我保持了全校前五的成績,幾次十校聯考排名也在前五十,三模更是一舉衝向了全校第三。

學校裏所有碰見張大嘴的時候,我都昂首挺胸停下來跟他打招呼。目的就是想讓他好好記住,老娘有多能學,比他手底下任何一個人都強。

一中不興班服這一套,大家還是穿著中規中矩的校服,被領到廣場上集合。

到了這種時候,借著最後一次會麵的機會,甭管認不認識合照就對了。

本人受到了各路美女的歡迎,文科班的理科班的,打過照麵沒打過的,鄙人有幸也感受到了被美女包圍的快樂。

小賈說我這樣的,擱在古代就是“君王從不事早朝”的代表性人物。

“愛妃放心,我同她們不過是逢場作戲,朕心裏愛著的始終隻有你一人。”我無比戲精地表演著,握緊小賈的手。

她哼了一聲,“大王此話當真。”

“那可不是千真萬確嘛。”

“既是如此,我便允了合照你站我旁邊了。”

畢業照總是很快,結束以後,小賈又拉著我繞著學校好好轉了一圈。

軍訓的操場,挨批的辦公室,要死要活的八百米賽道,一年隻有幸來一回的多媒體音樂教室。

我們一路走一路說著三年來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一會兒憤憤地大罵“張大嘴不是人”,一會兒擔心“老楊又來者不拒”。

我想起上學期小賈開始在外麵租房住,有幾回我媽不在我沒飯吃,她就給我領回家,給我做飯。

那會兒《他來了,請閉眼》剛剛出來,她在廚房開火,我就在外麵追劇。

教室裏我們一起趴桌上午休,其實悄悄在下麵放了手機看《靈魂擺渡》。有的集太恐怖我不敢看,小賈就提前在家裏看完然後帶我看有趣又不嚇人的。

直到最後我們逛回教學樓,小賈突然抱住我,她掐掐我的臉又摸摸我的頭,“真是麻煩,以後你就沒有我這個同桌了。”

也許過完今天,以後的以後我們都不會再遇見了。

我環住她的腰,故作輕鬆:“真是麻煩,你以後也沒有我這個寶貝了。”

小賈看著我撇撇嘴:“你少自戀了。”

我們誇張的笑,卻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許嘉允終於看不下去了,提著我的領子將我拉到一邊,“你倆夠了。”

我恨恨瞪他一眼,“你好煩哦。”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大事情,潞州總共才這麼點大。再說了,你們不是商量好了都報一個地方的大學嗎?”他從兜裏掏出紙巾,替我擦了擦淚,眉頭緊蹙,“哭什麼。”

小賈哽哽咽咽地點點頭,“也,也是哦。”

傷感的氛圍說散就散,我劈手奪過紙巾,胡亂抹了兩把淚,“行了行了,我不哭了還不行嘛。回家回家。”

說著轉身就要走,許嘉允突然叫住了我。

他逆著陽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說出口的話淡淡的,再正常不過,“一起照張相吧。”

“嗯?”我有些驚訝,“怎麼?你不是說不用嗎?”

他的原話是:畢業合照是因為大家會分開,而我們永遠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