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性的往旁邊摸手爐,想端著它揣在袖筒裏捂手,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摸到。

嘖,早知道來的時候就帶回來了,賀眠心裏後悔。林芽蓋的那麼暖和晚上又不看書,根本用不著她的手爐。

賀眠讓翠螺吹燈,打算今天早睡。

那手爐她用習慣了,一時間也不太想換新的。

誰知道賀眠才躺下,就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原來是出門上香的賀父回來了。

他聽說林芽的事兒,先去看了他,用帕子摁著眼角把徐氏又罵了一頓。

“眠兒,”賀父還沒進屋就輕聲喚她,聲音歡喜,“看看爹爹給你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賀眠從聽到他的聲音起就擰著眉頭抗拒的拉起被子蒙住頭。

說來也奇怪,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格外排斥,那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哭花了妝的賀父,可把賀眠嚇的不輕。

她以為賀父擦脂抹粉插金戴銀是個特例,直到看見徐氏臉上帶妝姍姍來遲,她才發現這才是大多數男子的常態。

賀眠欣賞不來,索性懶在屋裏,眼不見為淨。

可林芽跟他們又不太一樣,下午他半靠著枕頭,烏黑長發散落身後,濃密的眼睫落下來,垂眸淺笑的時候,美的像幅畫。

不像那些濃豔瑰麗的花,他幹淨的像株剛破土而出的嫩芽,讓人光看著就覺得清新脫俗,他也不擦粉也不塗唇膏,天然又好看。

賀父已經從門外來到床前,貢眉搬了繡墩他坐上,輕輕拉扯賀眠的被子,語氣像個跟大人炫耀的孩子,“眠兒,你看爹爹給你求了個長生符。”

賀眠不為所動,她覺得自己用不著這東西。幹脆蓋上被子繼續裝睡,跟平時一樣,等賀父說完自己離開。

床邊的人絮絮叨叨的,聲音輕緩很多,“別人都說這東西可靈了,爹爹又把它放在佛像前親自跪著念了一天的經書,晚上本來不該回來的,但想著你自己在府裏,爹爹不放心。”

賀眠攥著被子的手一緊,吸了口悶氣,想起自己的爸媽,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他心心念念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自家老爸疼愛的眠眠也回不去了。

賀眠將被子拉開,坐起來看向賀父,悶聲說,“我人在府裏能有什麼事。”

賀父想起什麼臉都沉了,“誰說沒事,爹爹剛去看了芽兒,他燒才退,看著我的時候眼裏全是淚,心疼死我了。”

他又紅了眼眶,掏出巾帕摁了摁眼角,“徐氏那個賤人,我還活著呢他就這麼囂張,這將來我要是死了,他指不定怎麼磋磨你倆呢。”

賀眠覺得按著賀父的性子,接下來又該把徐氏從頭到腳罵上一頓,說他狐狸精不要臉,當年還沒進門就先大了肚子。

賀父也就過過嘴癮,看他現在說的多麼厲害,真碰到徐氏還是吃虧。

他罵完解氣了,伸手拉著賀眠的手腕,將掌心裏攥著的長生符放在她手裏,“爹爹不指望你那偏心的娘了,你好好的就行,你可是爹爹的全部。”

賀眠覺得手心裏帶有賀父體溫的長生符燙手的很,眸光都跟著顫了一下。

“好孩子,你快些睡覺吧,爹爹回去了。”賀父笑的滿足,被貢眉扶著胳膊站起來緩慢的往外走,腿顯得不太利索。

賀眠攥緊長生符,開口喊他,“爹。”

賀父停步扭頭看她,“怎麼了?”

“沒,沒事。”賀眠搖搖頭,可能是燭光暖黃,她竟覺得此刻的賀父看起來比之前順眼了很多,臉上的妝也那麼難接受了。

賀眠笑,當著他的麵把長生符壓在枕頭下麵,還拍了兩下,“我會好好收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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