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應邀給勅尤做烤全羊。

也是神奇,他本以為山海莊園的食材已經鮮美到極致,沒想到勅尤帶來的那隻羊居然比山海莊園的還要鮮美!便連他這個自詡嚐遍人間美味的料理人都忍不住垂涎欲滴。

烤全羊烹飪好,他開始剔肉。

大約是食物的香氣影響了他的判斷,手指居然不小心碰到滾燙的鐵架,當時就被燙脫了皮,鮮紅一片。

十指連心,他疼得臉都白了。

他一直非常注意保護自己的手,而現在手受傷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樓下拿燙傷專用創可貼,結果勅尤二話不說將他的手指放進了嘴裏。

手還疼不疼感覺不到了,隻能感覺到傷口被溫柔地包裹著,熾熱而又黏膩。

他很詫異,也很疑惑。

這應當是關係親密的人才能做出的舉動。他跟勅尤總共才見了四次,他為什麼願意這樣做?

不嫌髒嗎?

他不是喜歡女人嗎?

又或者,勅尤對另一半的性別並沒有特定要求?他對他其實抱著些別的想法?

他沒把這話問出口。

等勅尤鬆開他的手指,他強裝鎮定地笑著說了謝謝,並說二樓有創可貼。

勅尤陪他下去,拿了創可貼貼在手指上,見他臉色不太好,還對他說別擔心,明天就會好。

他當時隻以為勅尤是在安慰他,胡亂點了點頭。畢竟就算現如今醫學技術進步了,也不至於六七個小時就能使得燙傷完全恢複。

可是……

他翻來覆去地查看。

手指確實痊愈了,正如勅尤所說。

但勅尤為什麼會知道他的手能在今天痊愈?燙傷之所以能快速痊愈,是不是也跟勅尤有關係?還有昨天那隻羊,為什麼如此鮮美?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

但想到自家莊園的神奇之處,以上疑惑似乎並不是找不到答案。

他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是總經理招進來的人,莊園內的秘密,倘若總經理願意告訴他,他便聽著,不願意告訴他,他也不會刨根究底。

既然昨晚的事情跟吳力解釋不清楚了,薑子文索性不再跟他囉嗦。

“事實就是這樣,你要是不信,自己去問勅尤。”

吳力一噎,他哪兒敢去問勅尤啊,隻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料理台。

因為總是回想起昨晚勅尤的那個曖昧舉動,薑子文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結束,薑子文摘了高帽,取下圍裙,靠在料理台邊上,打開跟勅尤的聊天框,想跟他發些什麼。

【你在幹嘛?】

打出這幾個字之後,他立刻就刪除了,他跟勅尤也不熟,這麼問會讓人有種被盤查的感覺,會煩。

【晚上想吃點東西嗎?】

太刻意,也不好。刪掉。

【手指上的燙傷果然好了。】

這麼說好像比較自然。

消息發送出去。

薑子文躁動的心非但沒被安撫,反而因為頻頻查看消息是否得到回複越發不安生了。

其他員工陸續離開了,吳力邀請他一起打牌也被他拒絕了。

他獨自坐在餐廳裏,從晚上九點一直等到將近十一點,期間查看消息不下百次,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都二十八了,也不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有感覺,竟然還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

餐廳外傳來電梯門打開的提示音。

薑子文立刻站起來了,汗涔涔的高大男人步伐沉穩地走進來,薑子文露出微笑。

“好幾次這個時候見麵你都滿頭大汗,是鍛煉去了嗎?”

“算是吧。”

勅尤走到料理台前,目光落在滋滋作響的鐵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