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停下來喝了口酒,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都能看得出來,項梁隻是為了號召天下百姓,這才扶植了楚懷王,楚懷王隻不過是項梁手中的一個可憐的傀儡而已,所以,項梁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領袖,熊心,隻是一個精神上的象征。待沛公見到項梁之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保持恭敬,將他哄的高興點,這樣對於我們今後的發展也是大有裨益的。”
韓言默默地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心中暗道:“看來,我這熟知曆史的惟一憑仗也將靠不住了,隻是不知,曆史究竟會走向何方,我,難道真的就能夠代替劉邦,成為漢高祖嗎?”
韓言想到這,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曆史的大局應該不會改變,從陳勝的生死、項梁的手段都可以看得出來,曆史上的那些大事一定會發生的,我所影響的,應該隻有周圍的一部分人,我的憑仗還沒有消失,我要將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裏。”
韓言忍不住又想到:“若是我派死士暗中殺掉項羽和項梁,那麼會不會就沒有了以後凶險萬分的鴻門宴和曆時五年的楚漢爭霸?”
韓言雖然是這麼想,但很快地,這個計劃就被他在心中否決了。且不說有誰願意在暴秦的壓迫下,在必死的情況下還孤身前往,殺掉最大一路的反秦義軍的領袖,就算是現在殺掉了項羽,那麼今後的巨鹿之戰等等重大的戰役,難道要由他韓言來領導?韓言現在算是個什麼身份?頂多算是個拿下了幾座城池的小股義軍的領袖。還有,韓言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以他的才能是遠遠不如項羽的,更何況,項羽的武功極高,也不能保證死士出手一定會成功。所以,這個計劃,絕對不能夠實施。
韓言想得腦袋有點亂了,便不再作想,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著張良說道:“子房,我們明天就啟程趕往薛縣,向項梁借兵。”
張良也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們需要抓緊時間,鞏固我們的軍心,提高我們的士氣。”
韓言點了點頭,又說道:“子房啊,我還沒有了解你的身世呢,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相告於我?”其實韓言隻是想確認張良的身世與曆史上所記載的是否符合,畢竟,韓言也是有著很強烈的好奇心的。
張良愣了一愣,微微歎了口氣,緩緩地開口道:“我是城父人,祖父開地曾連任韓國三朝宰相,乃父張平,也曾繼任韓國的二朝宰相。可是到了我這一代,子孫不孝,韓國已然沒落,亡失於秦。張良身負亡國失家之恨,所以想要刺殺秦始皇。”
張良所說的這些韓言在曆史書上有所涉獵,所以並沒有露出太吃驚的神色,他想聽的,還是張良刺殺秦始皇之時的具體場景。可是張良看到韓言此刻的表情,卻在心中微微讚歎韓言不喜形於色,極具才能。
“我變賣家財,散盡家資,終於找到了一個專門打造稀有兵器的大家,我托他製造了一個重達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錐,又讓他建造了一個可以固定這鐵錐,使之能像箭一般射出去的大弓,在嬴政東巡之時,我於陽武縣博浪沙之地架好鐵錐,想要刺殺秦始皇。可惜,按照君臣車輦規定,天子六駕,其他大臣乃四駕,當秦始皇的車隊出現的時候,我卻發現全都是用四匹馬駕的車,根本分不清哪一輛是秦始皇的座駕。我見居中的那一輛車最為豪華,便將鐵錐射了出去,卻沒有想到那根本就是秦始皇因多次預測而做出了防備所弄出來的誘餌。我根本來不及確認秦始皇的生死,便鑽進了身邊的蘆葦叢中,這才得以脫身,一直逃到了下邳,事後我打探消息,才知道我所殺的隻不過是嬴政的替身而已,這著實令我惱怒不已。”張良想到了以前的往事,又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角甚至泛出了一抹淚花,看得韓言暗自咂舌。
韓言沒有想到張良刺殺秦始皇的事竟然與曆史上有如此大的出入,因為根據曆史所記載,張良可是在東方找到了一個叫做倉海君的大力士,兩人合謀,由倉海君投出手中的鐵錐,卻不巧擊中了副車,秦始皇這才得以幸免遇難,卻不知真相竟是如此,韓言暗自感慨道。
“那麼,子房兄逃脫之後,又經曆了什麼事情呢?”韓言繼續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