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中,一派新婦模樣的雲意姿,灼灼芙蓉一般,待人采擷,肖玨甚至拿起了一盒口脂想為她上妝,連忙被雲意姿製止,笑著說,不如等明日。
他有點失望地將她抱住,又開始在她耳邊不厭其煩地描繪兩個人的未來……
永遠,永遠兩個詞,不停縈繞在雲意姿的耳邊,說到高興的地方,還要偏過頭,親親她的臉頰。
對他時不時冒出來的新奇想法,雲意姿表示早就已經習慣,比如,第二天早起,發現耳上多了一對明月璫這種事。
雲意姿有點想笑,又有點暗暗的心驚,
這對明月璫的形製,與之前那一對一模一樣,他還記得這個事,曾經他因為這個誤會她,他是想借這個,以期撫平她心中的不平吧?
一直放在心中記到了現在,卻一直都閉口不談,若不是這一出,雲意姿還以為他早就忘了那樣一樁小事了,說明他肯定不止記得這一樁,也許全都壓在心裏,卻什麼也不跟她說,竭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
肖玨就好像患有渴望肌膚親近的病症,一定要黏著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著。
晚上睡覺也一定要雲意姿在他懷裏,或者讓雲意姿靠著他睡,雲意姿表示兩個人擠著悶熱,很不舒服,卻抗議無效,就算雲意姿賭氣,對著牆壁睡,大半夜的時候,肖玨也要爬起來,把她擺成跟他相擁的姿勢。
不然他就整宿整宿地睡不著,睜著眼睛到天亮,第二日眼裏血絲密布,靜靜地盯著她。
大多數時候,雲意姿是被他親醒的。`思`兔`在`線`閱`讀`
他對她的依戀到達了極點,卻也讓雲意姿的心口蒙上了一層陰影,原本以為過一段時間就能緩解,誰知肖玨變本加厲,連她的行動都要控製,雖不像梁懷坤那般監.禁看管,卻也讓她寸步難行。
隨著肖玨這些愈發濃重的情感的累積,這層陰影也在一天一天加重。
她還記得,離開的那一夜,是一個繁星密布的夜晚,空氣被連綿的大雪洗滌得清新無比,點點螢 舊十胱 (jsg) 火聚集又飛散。
那是他們的新婚之夜,月光將雪色映出一片瑩瑩。青山白頭,雪霧彌漫。
紅色嫁衣如血,黑發飄揚。
雲意姿站在一個荒涼的平野之上,她低下頭,往腳底邊,足有八尺的獵洞中看去,裏邊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從底下傳出,一聲嘶啞的,呼喊的少年的聲音。
“雲娘——”回音碰到山壁,一點點蕩開。
“我在。”
雲意姿清脆地應了一聲。
吐字清晰,毫無遲疑。
可她甚至都沒有蹲下來,隻是筆直地站在坑洞旁,一臉平靜,宛如照著戲折子念出一般,“公子,我去找人來救你。”
然後,她轉過了身。
大紅的嫁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走向的,是與回去的路途,截然相反的方向,碎雪在腳下咯吱作響,她每一步,都踏得毫無猶豫,坦蕩而輕盈。
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猝然撞進她的耳廓。
“回來。”
“雲娘,你回來。”
“這裏好黑,我好怕。”
“我好怕啊,”
“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你回來。”
“求求你了”
“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