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坤半天都說不出話,臉上的五官扭曲著,如同刷了一層漿一般慘白。
“再告訴主公一個秘密吧,我,也飲過絕子湯呢。”她笑得彎下腰,像是一隻豔鬼,“不是主公聽說的,被奈娘強灌,而是我自己,找人調配了,自願飲下去的。”
雲意姿“噓”了一聲,掌心壓著肖玨的頭發,她垂著眼,看著少年的臉色無比溫柔,不斷開合的紅唇如花般嬌豔,字字誅心——
“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斷子絕孫啊。”
梁懷坤臉色慘白,麵部肌肉不停地抽[dòng],“你,你……”
雲意姿嘴角下撇,眼眸驟冷,“還有你那個最疼愛的,頗有手段的妹妹啊,為什麼會早早病逝,主公,你想過沒有……也許,是因為她對我,有不小的威脅呢?”
“你這毒婦!”梁懷坤終於暴喝。他捂著胸口,陰沉沉地剜著她,從唇下流出一道血跡,“你好歹毒的心腸啊!”
“彼此彼此。”雲意姿冷哼一聲,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肖玨滿身的血,瞧不出什麼情緒。
她忽然抬頭,正色對梁懷坤道:“如果你還記得前世,那些我們相處的時光……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是虛情假意的啊。我也曾想,好好地與主公過這一輩子,是主公親手毀了這一切啊,你那樣對待我,還奢求我以德報怨,無法自拔地愛上你麼?是不是太過荒唐,太過好笑了啊,主公?”
冷靜下來後,雲意姿不再試圖激怒梁懷坤,她明白他心有不甘,如果能將這些都轉化成內疚與愧意,她能帶小病秧子從這裏突圍的勝算,也就更大一些。
“你,若不是你想與一個閹奴出逃,”梁懷坤說完這句話就感到胸口發悶不已,捂著嘴嗆咳出了眼淚,臉色漲得通紅。
雲意姿卻一點也不關心,隻為他話中意味皺眉。
“我何時……”
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畫麵,那是某個寂寞的黃昏,有人騎著一匹瘦馬,逐漸遠行而去,隻留下一&zw 舊十胱 (jsg) nj;道拉長的,清瘦的影子。
白馬,夕陽,少年。
宛如一道,永遠都追不上的景致。
梁懷坤一見雲意姿的神情,一下子什麼都了然了。他的嫉妒心瘋狂生長,決定永遠將那個秘密埋藏心底。
於是,他看著雲意姿笑出了聲,“嗬嗬。金暮,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雲意姿詫異,沒想到,梁懷坤也記得他。
他看起來很是鬱怒,額頭暴起青筋,“金暮!區區一個周國派來的細作!本該是個死囚犯,你!你身為寡人的姬妾,竟敢背著寡人,將人從牢裏帶出,私自將他放走!你以為寡人不知道?!”
又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可惜,你曆經千辛萬苦,送他出關數十裏,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我派人抓住,活活打死,丟到亂葬崗,屍體都給野狗吃了個幹淨!一點渣都不剩!”梁懷坤猩紅著眼,“你一直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以為,他好端端地逃回去了?!”
梁懷坤說著好像上了癮,脊背也挺直了一些:“不如,寡人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寡人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暗衛,四處搜尋那個閹奴的蹤跡。他家中是經商的吧?寡人讓宛須找到他,不止是他,還有跟他有關的所有人,寡人全都殺光了!至於那個金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