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正對著牢籠的方向, 不知何時被人放了一具死屍,而且腐爛多時!

剛才那驚鴻一瞥, 雲意姿飛快注意到那屍身上穿著的是女子衣裙,亂糟糟的長發上佩戴的釵環, 也沒有卸掉, 泛著幽幽的冷光。

空氣中凝固的氣氛,讓雲意姿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豁然往肖玨的方向看去。

見他雖然一動不動地蜷縮著,視線卻是死死地盯著她的腳下,就像失了魂一般,黑洞一般的雙眼中沒有半點情緒,整個人顯得極其不對勁,濃烈的怪異感將她包圍。

“這具女屍……”雲意姿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股詭異,她忍不住再低頭看了一眼, 為何這整體的輪廓看起來這般熟悉,待她上前幾步打算仔細確認,忽然大驚——她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這具屍體的身形,竟然與自己有□□分的相似!

她突然明白這一幕,是什麼了。

“困我於牢籠之中,親眼看著我母親,死在他的手中”肖玨他,再一次被困在了,四年前的那場噩夢之中了。

隻不過主角換成了雲意姿,變成他目睹了“她”的死亡。

雲意姿忍不住試 舊十胱 (jsg) 想如果換作是自己,再一次麵對珍愛之人的逝去,被瀕臨崩潰的情緒擊潰,淹沒,定是身處懸崖邊緣,搖搖欲墜了。她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來雲意姿的每一步走得很慢,影子慢慢地掃過牆壁,濕滑的苔蘚黏在鞋底的感覺讓人難以忍受,她腳步輕輕的,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牢籠外,她緩緩地蹲了下來,肖玨蜷縮的地方與她有一段距離,好在這裏空間幽閉,她的聲音能夠清晰地傳遞向對麵。於是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公子。”

沒有反應。

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肖朝蕣。”

“朝蕣。”

她一聲一聲,鍥而不舍。就像是某些獸類的本能反應,他木木地抬起臉,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轉動了一下臉龐。他的眼角有鮮血凝固著,像是一道風幹的刻痕,打碎了整張臉的和諧,堪稱醜陋。雲意姿注意到他身下躺著的範圍內還有凝固的血跡,大灘大灘,已然發黑,難怪他的臉色白得像死人。應該身上也受了很重的傷,失血過多……

肖玨的眼神完全沒有聚焦,沒有落到實處。像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整個人黯淡而頹廢,宛如蒙上了一層灰的畫作。

雲意姿強壓下心中愈來愈濃的不安。她維持著半跪的姿勢,抓著布滿鐵鏽的柵欄,手指漸漸收緊,隔著這堅不可摧的阻擋,與少年對視。仿佛回到了初見,他密密的眼睫下,瞳孔冰冷淡漠,卻隱藏著極端的不穩定性,像一捧雪,顫巍巍墜在枝頭,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落地,啪的一聲散成碎片。

他看著她,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雲意姿的聲音不由自主放得很輕:

“朝蕣,不認得我了麼?”

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肖玨隻是安靜地盯著她,又轉動眼珠,將目光投向正前方那靜臥的屍體。就像一灘沒有波瀾的死水。

伴隨著腳步聲,三個冷冰冰的字如同一槌定音般敲在雲意姿心頭。

“他瘋了。”

不知何時梁懷坤走了進來,他扶著牆站穩,臉色暗含幸災樂禍,“你別喊了,喊多少遍他也不會應你。”梁懷坤冷笑了幾聲,↙↙

“他根本不認得你是誰。你以為我們抓他來是請他做客的?“

“抓住他,可是費了我們好大的功夫!本來應該殺掉的,可惜他那個兄長說想看點有意思的,於是弄了點致幻的迷.藥。你不如猜猜看,他看到了什麼?我聽說過一個有意思的事,你知道嗎?他那個賤奴生母 舊十胱 (jsg) ,是怎麼死的,要不要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