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穗鞠躬,說:“錫導,我是金蝶的扮演者和穗,我有一件事想跟您說一聲,不好意思可能耽誤點時間。”
錫長川看看表,指指大堂:“就擱那兒說吧。”
旁邊的人正要走,和穗衝謝國強又鞠一躬:“麻煩謝老師也一塊聽聽,我十來分鍾就說完了。”
謝國強眼裏都是笑意,心說小丫頭挺機靈,知道留第三人,說好。
“我今天拍攝的戲份,錫導沒有給出評價,我自己琢磨了一下,應該是不好的。”和穗態度誠懇的開了個頭,長話短說:
“我回酒店排演了很多遍,剛剛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媽媽,”她看著兩位大佬,麵上並沒有不耐煩的表情,才繼續道:“我知道自己演繹的金蝶哪裏不足了,她隻有‘仙氣’,沒有‘長姐如母’的氣韻,是我沒參透人物,演砸了——所以錫導,明天可不可以重新拍一下第三場?”
這小演員剛說“做了個夢”的時候,其實錫長川心裏就一行大字:我了個大草,神馬玩意兒!後來又聽她說“長姐如母”,這才點頭,是那麼回事了。
錫長川掏出手機,哢哢打了幾個字,不一會兒,電梯裏就跑出來一個小夥子,是劇組的攝影師,他拎著一台筆記本,手裏拿著一個硬盤。
酒店大堂圓桌上,參加會議的人變成四個。
筆記本連上硬盤,攝影師按照錫導要求,把今天第三場西最後一次NG的拍攝影片找出來,調小音量,放給和穗看。
和穗看著視頻裏自己的一顰一動,果然應了自己那句話,仙氣有餘,長姐氣韻不足。
錫長川也評價:“其實白天拍的最後一條,要說多差,不見得,鏡頭感挺好的,要說多好,也瞧不出。”
選角導演謝國強看著鏡頭裏一顰一笑都切切實實附和人設的“月宮仙子”,不禁瞠目,你們演員和導演是怎麼審片的,啥叫“多好,也瞧不出?”我怎麼就瞧著哪裏都挺好!
和穗誠懇的說道:“錫導,我已經知道哪裏不行了,您再讓我拍一條試試?我肯定可以的,不然我現在給您試一段?”
甭說錫長川,連謝國強都拒絕:“這哪裏行,大堂上怎麼試戲,老錫,明兒就多拍一條吧,給孩子一個機會。”
錫長川估算了下明天的拍攝計劃,讓謝國強去通知統籌協調,對和穗挺和藹的:“不錯,現如今認真琢磨戲的孩子不多了,好好演,爭取掙個新人獎出來。”
和穗不好意思的笑了,跟大佬們告別,趕緊坐電梯回去了。
*
淩晨,劇組統籌群裏便有一條增加拍攝第三場戲份的通知,第二天一大早,演員們進組,新的通告單就已經傳達到各位手上了。
單梅是拿到通告單才知道和穗昨天找了錫導,她瞪大眼睛,反複詢問:“昨天,半夜,您找錫導了?”
和穗吸了一口氣,撓撓頭:“好好的事,怎麼經你這麼一說,感覺有點奇怪?”
“還不奇怪?你個新人女演員,半夜找大導演加戲,外人知道了,比這更不好聽的話都有!”
錫長川是錫林的爸爸,她是錫林的朋友,因此完全拿錫導當長輩看的。
她挫著手臂,一身雞皮疙瘩:“首先,那是我劇本上正常的戲份,不是加戲;其次,時間上確實有點晚了,但白天導演太忙,而且地點就在酒店大堂上——眾目睽睽之下,人來人往,非常安全和清白。”
單梅轉了轉眼珠:“真的?”
和穗笑了:“這還有假不成?快別說這個了,沒時間啦,我今天有2場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