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外有一百人那麼長的大魚,魚鰭是花狀的,還有人形的魚,會在夜晚時於海上唱歌。什麼有的地方百裏黃沙,沒有一棵樹,也沒有水,叫做沙漠,沙漠裏會出現人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城市,那些城市裏充滿金銀珠寶和美食,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到達過那裏,是為海市蜃樓。

婺每次都聽得目不轉睛,當然,它也沒有眼白,就算轉了睛也看不出來。

那人給他講了三日,待到第三日晚上跟它道:“老朽有些乏了,需要休息一會。”

婺倒是聽明白了,人類都是需要睡覺的,他們需要休息。它點了點頭,還貼心地幫那人關上了廟門。

它在外麵逛了足足一個晚上,平時的一個晚上對於它來說轉瞬即逝,但這天晚上婺卻覺得像往日這般在林子裏閑逛好無聊。

不如在廟裏聽那人講故事。

可當它推門進去的時候那人還閉著眼躺在地上。

——許是還沒睡醒吧,婺這樣想到。它乖巧地在那人旁邊找了個地方坐著,等著他醒過來。

這一等,就是無數個日夜,直到那人的身體開始腐爛、長出蛆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他好像死了。

這是婺第一次認識到這個問題,可它還想聽故事。

它慢慢靠近那人,將手放在他身上,身上的生氣源源不斷地灌進那人身體裏。

——醒過來吧,我想聽故事。

……

那人醒來的時候很茫然,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它。

“還接著講故事嗎?”婺問。

那人打量了它良久,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無奈道:“我帶的書都講完了。”

那書本是臨死前給自己的慰藉,沒想到還成了自己被複活的契機。

“那……沒有了嗎?”

“也不是,我住的地方還有。”

“那我能去嗎?”

“可以……隻不過我本來一個死人……”

“我在你周圍你就不會死。”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那人看著它哭笑不得,他本就是染上惡疾一個人跑到這山上等死的,心裏也有過想繼續教書的奢求,但現在這個餡餅砸在了他眼前,他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那……下山後你跟著我聽學吧。”

“什麼叫聽學?”婺歪了歪頭。

“就是我給一群想聽故事的人講故事。”

“我不是人,我也能聽嗎?”婺疑惑。

“我給你個名字,你就是人了。”

“那好呀。”婺點了點頭。

“以後你就叫……李明宇吧。”那人說道。

……

——老朽已死之人,就把這名字贈與你吧。

第16章 酚城(九)

“現在你說說,你是誰?”

……

婺站在原地,幾百年的記憶都變得清晰起來。與那些終日在林子中遊蕩的日子相比,在人間的這十年美好的像一場夢。

夢中人知道這是夢,也盡心盡力地陪著它,

“吾本是……天地間一隻……婺。”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無盡的失落感。

“……”這一幕怎麼跟她欺負人似的,君曉想。

“先生死了,吾便沒有了留在這裏的的理由。”婺道,“拜托你將那些孩子們照顧好,先生去前……想是知道吾非同常人,讓吾照顧他們。”

它也有私心,知道先生不在這了,它便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這是自然。”君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