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她身邊,手中握著—卷書在看,而她則發現自己正側著身睡,不知怎麼卻枕在了他腿上。他—開始沒發現她醒了,仍看著手裏的書,後來她動了動他才把書放下,低頭看她時眼中有內斂的溫存。
他聲音柔和:“醒了?”
第212章 歸家(3)
她睡得有些朦朧,眼睛還有些睜不開,隻看到床帳外漏進明亮的日光,想來還是大白天呢。
她揉了揉眼睛,在他腿上蹭了蹭,模模糊糊應了一聲“嗯”。
他笑了笑,側身把書放到了床邊的矮櫃上,騰出手來輕輕摟住她,問她:“怎麼不等我去霍州接你?”
他捏了捏她睡得有些發熱的臉蛋兒,帶點責備地說:“你自己一個人多危險。”
他的手有點涼,讓沈西泠的意識更清楚了些,她笑了笑,隨即懶洋洋地爬起來,又偎進他懷裏靠著,拉著他袖子的邊緣聲音不大地說:“我那麼厲害,才不危險呢。”
帶點得意的小嬌氣,逗得齊嬰莞爾。
的確,她是很厲害,原本他還覺得小姑娘柔柔弱弱需要他處處照顧,經過這麼一遭事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他的小姑娘早就長大了,厲害得能救他的命了。
他摟她摟得更緊一點兒,說:“嗯,你厲害。”
他語氣中小小的無奈和寵愛把沈西泠逗得咯咯笑,她摟著他的肩頸去親吻他的側臉,像隻小貓兒一樣在他懷裏伸懶腰,纏纏綿綿地勾著他叫他:“二哥哥……”
是她撒嬌時一貫的模樣。
兩人這回又分開了半個多月,真正是小別勝新婚,一番周折之後尤其彼此Θ
他還沒說什麼,沈西泠便立刻苦了臉,連忙往床角縮,說:“好都好了,怎麼還要擦藥?我才不擦。”
齊嬰好脾氣地看著她,溫聲說:“我問過大夫了,說你這傷還要再擦一陣的藥——不是不疼了嗎?那還躲什麼?”
沈西泠卻還不願意,又跟齊嬰強了一會兒,直到他終於沉下臉、又變成一副嚴厲的長輩模樣她才不得不服軟妥協,乖乖地由著他了。
唉……這小時候種下的怕他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得掉啊?
沈西泠有些喪氣,卻也沒別的法子,隻能不甘不願地解開了衣服,軟綿綿地伏在床榻上,對他露出了白皙細膩的後背。
她像是夏日最美麗的一朵風荷,有最清淨的美麗,偏偏身段兒又太過嫵媚了,漂亮的肩胛有勾人的弧度,明明那麼文弱,可後背卻不顯得枯瘦,無論怎麼端詳都漂亮極了。
然而……她背上卻有兩道猙獰的傷口,都是為他擋箭留下的。
這些傷是一月前留下的,到如今已基本愈合,疼大約是不會很疼了,隻是傷口依然很明顯,齊嬰甚至能想象到最初那是怎樣血肉模糊的樣子……
……她當時該有多疼?甚至,或許隻差一點點,那些箭就會要了她的命。
他差一點就要失去她。
強烈的後怕令齊嬰的手都有些不穩了,甚至麵前這樣香豔的畫麵也沒勾起他的旖思,他臉色很沉重地為她擦藥,眼中的疼惜濃得化不開。
而此時的沉默對於沈西泠來說就有些焦灼——她知道自己後背上留下了傷口的痕跡,現在還很醜,雖則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容貌的人、也知道齊嬰並不看重這些,然而她莫名就是很在意這件事,更加不願意被他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麵。
她希望自己在他麵前一直都能是美麗的……起碼,不能醜。
因此沈西泠此時其實有些害臊了,表麵雖然乖巧地由著他給她上藥,但心裏又有些焦灼,眼下的沉默於她而言可真是酷刑,她有些不高興了,又有點委屈,等齊嬰注意到的時候枕上已經留下了她的淚痕。
竟不聲不響地哭了。
齊嬰嚇了一跳,連忙問她是不是疼,她不說話,就自己在那掉眼淚,齊嬰心疼得厲害,又把人抱進懷裏,連聲喚著“文文”,問她到底怎麼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聲音小小地說:“醜……”
他一時之間沒聽明白,又聽小姑娘抽抽嗒嗒地補充說:“我不要你看見我醜……”
齊嬰:“……”
他實在沒想到她介意的是這個,一時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他歎息著把她自己抹眼淚的小手拉開,一邊替她拭淚,一邊笑著叱了她一句:“哭得越來越荒唐。”
沈西泠哼了一聲,小情緒還沒消退呢,齊嬰笑了笑,又看向她的後背,她生氣了,想推開他,沒想到他卻忽而用了點力道轉過了她的身子,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吻上了她的傷口。
柔情似水。
佳期如夢。
他細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