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卻一定要和他說清楚:“你懂的。”
“那你不要我了嗎?”池霧的手掌撐在程硯剛才睡過的地方,上半身向程硯傾斜,仿佛是為了抓程硯的衣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會,我沒這麼說。”程硯站著沒動,第一次沒有在池霧哭的時候擁抱他。
他們互相對立著,時間被拉的漫長。
池霧的眼淚滑到下頜,掉在床單上,他下床,手臂環住程硯的腰,額頭貼在他胸口。
如果程硯不再擁抱他,他可以自己過去。
淚水浸到胸`前,程硯的防線就破了,垂下手在池霧後背上順了順,然後摸著他後腦勺:“不哭了,哥哥沒有說不要你,隻是讓你……”
他想說“不要喜歡我”。
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在池霧毛茸茸頭發上再按了按。
那天的告白終究還是改變了他們的相處方式,程硯仍然和池霧在一起,但不會再在池霧房間裏留宿,也不會在池霧洗澡的時候隨意進出,和池霧的肢體接觸也隻到擁抱為止。
他有了顧及,一切就變得那麼不自然了。
但也從那天起,他驚覺池霧已經是一個能說愛的人了,像天使落入人間,為了某個人,學會了喜怒哀樂。
他開始留意池霧,寫作業時候長長的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微微抿起的嘴角,和身上洗完澡的淡淡香味。
池霧抓到過幾次他偷看自己,問他“看什麼”,程硯也直白地說“覺得你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池霧似乎不高興這個答案,揉了揉眼睛,執拗地撇過頭不給程硯看。
程硯知道他和自己鬧脾氣,和以往直接發泄出來不一樣,池霧是被拒絕以後悶著的生氣。
“周六去吃飯嗎?”程硯試探著問,“周超哥哥請客。”
池霧嗯了一聲,就沒有說話。
程硯鬆了口氣,想著池霧忘性大,出去玩一趟應該就能把那些愛人不愛人,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忘了。
周六很快到了,程硯牽著池霧到飯店,被兄弟們笑“又牽著小尾巴來了”,程硯也不介意,給池霧把凳子擦了一遍才坐下。
周超請客的原因是保送了離島最好的大學,到場的不隻是他們這些兄弟,還有很多其他相熟的。
池霧邊上坐了一個女生,籃球隊高一學弟帶來的女同學,看上去年紀也很小。
女生大約不是很願意來,所以臉上除了羞澀還有局促,為了避免和籃球隊學弟顯得過於親密,她就自然地偏向另一邊,轉頭對上池霧的側臉。
她微張了張唇,下意識收回目光,眨了幾次眼睛以後悄悄再看了一眼。
池霧對於除程硯外其他人的目光都很難接收到,很認真地吃碗裏程硯夾的菜。
在偷看了大約十幾眼以後,女生裝作自然的樣子,大膽開口:“你好。”
池霧偏頭看她,記得程硯說的,別人說“你好”的時候,也要回“你好”。
所以他說:“你好。”
女生臉上一熱,忘了下一句台詞,趕緊握起筷子,視線對著桌麵:“你也是周超學長的同學嗎?”
池霧從沒和同齡女生說過話,兩秒以後才回答:“不是。”
“也是,你看起來不太像,”女生抿抿唇,決定要拉近距離,說,“像是我們年級的。”
池霧不置可否,隻是低頭繼續吃碗裏的蔬菜。
他的疏離並不冷漠,而是沒有概念,所以並沒有讓女生感到難堪,反而刺激人更大的挑戰**。
女生慢慢話就多了,問他名字,問他哪個班的,池霧就報了名字,“哦”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