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梁宇琛起身去了門廳,回來時拿了一個首飾盒遞給她。

她疑惑地接過來,打開,還是上次的耳環,不是一隻,是一對。

“不知道你那對耳環是從哪家店買的,我拿著那隻耳環問了幾家店,都說不清楚,所以我找人照著原來那隻定做了一個,我仔細看了看,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肖依伊拿起來看了看,放回去,淺淺地彎了彎唇角:“謝謝。”

梁宇琛看著盒子裏的耳環說:“找到這隻耳環的時候我們剛離婚,其實也可以讓丫丫帶給你,就是……想給自己留一個見你的借口吧,一直沒拿給你。”

提起過往,肖依伊垂了眸子。

梁宇琛凝了她片刻,又道:“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宋嘉離職前跟我道歉,說如果想挽回你,可以試試解釋一下你們那個一樣的包,說你可能誤會了。我當時覺得既然離婚了,那有沒有別的誤會也不重要了,後來是想,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而且,咱們之間的問題其實從來與別人沒關係……”

梁宇琛歎了一聲,問說:“除去我們離婚後那一年多,你還記得你最長一次不理我是多久嗎?”

肖依伊垂眸不語。

“八十七天。”梁宇琛述道,“再之前這麼久不理我,還是陽陽剛開始學說話,第一次叫我爸爸,你躲了我兩個月……那次八十七天不理我,是丫丫鋼琴比賽得獎,我們一起去吃飯時,碰到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過來跟我打招呼,問你是不是我太太,我當時沒否認……那次我真的覺得自己挺冤的,人家看我們帶著孩子,叫你媽媽,叫我爸爸,當然覺得你是我太太,我能說什麼呢?如果說這是我前妻,甚至說這是我朋友,更讓人覺得奇怪吧?不過是生意場上認識的一個人,自然是敷衍過去,結果回去你就又開始躲著我,電話不接,人不見,將近三個月隻發了十幾條信息,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個字……”

肖依伊當然記得那件事,隻是不記得她那次躲了他那麼久。

“那次,我真的想過,就這樣吧,也許我們就注定隻能做朋友,做親人,也挺好,也是一輩子,至少你不會再躲著我……可心裏又總有一個聲音執拗地不想放棄,告訴自己再等一等,再試一試,也許明天你就會接我的電話,又或者後天……”

梁宇琛執了肖依伊的手,握住,“這幾年,我就像在手裏捧著一捧沙,握緊就會從指縫間流走,鬆手,又會被風吹散,可不論怎樣,就是不想放手,想著也許是下個月,又或是下一年,總有一天你能接受我,就是這份割舍不下的偏執,讓我知道我是真的愛你……這次你不過離開十幾天,我們每天都通電話,我甚至知道你也在想我,可我心裏還是很慌,比那八十七天還慌……”

肖依伊心中酸楚,這些年她確實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她用各種理由麻木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越是靠近,越是彷徨,越是依賴,越想要逃避,聽他提起這些往事,才恍然發覺,居然有這麼久了,怎麼一晃,就是幾年光陰。

她吸了下鼻子,忍住眼眶中的酸澀:“對不起……”

他搖頭:“是我的錯,是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沒能讓你足夠信任……那時候覺得自己給不了你熱烈純粹的愛情,所以即便動心了,也壓抑著,克製著,其實很多次想抱你,吻你,想這樣握著你的手……直到後來才明白,愛情不一定是奔放的,激烈的,也可以是溫柔的,流淌的,彼此依賴,彼此信任,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溫存又持久,不會隨著激情的消散而燃燒殆盡,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曆久彌深,變成彼此生命中不可替代,無法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