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最關心的居然還是那小混蛋,霍珣大為不悅,微微加重手上力氣。

蘇慕宜清楚這男人在生氣,但還是將手抽回,行至屏風後查看賀蘭楨的情況。

少年麵色泛著異樣紅暈,口中塞了團布,奮力搖頭。

蘇慕宜以為他受了過多驚嚇,忙道:“阿楨,別怕,我帶你走。”

這句話猶如刀子紮在霍珣心裏,她何時這般溫柔安撫過他?他極力克製住心間異樣,注意到那胡姬,冷冷發問:“欺負她?”

眼前男人頭發灰白,容貌俊美無儔,鳳眸微睞,渾身氣場威嚴攝人,雪姬害怕地辯解:“妾沒有,妾隻是想與阿蘭珠姑娘敘敘舊。”

聞見胡姬身上似有若無的熏香,霍珣嗬斥:“把香囊丟了。”

雪姬連忙解下銀香囊丟去門外,趁他不備之際,想去扯藏在暗處的小鈴鐺。

這鈴鐺乃是通風報信用的,花樓裏的護衛個個凶悍,定能製服這兩個莫名冒出來的男人!

霍珣察覺,揮刀斬斷連接鈴鐺的絲線,譏笑:“玩陰的?”

求援不成,雪姬拚命搖頭,想假意安撫他,“郎君誤會了,妾沒有……”

下一刻,麵前那張小案被劈成兩半,嚇得雪姬心神俱裂。

霍珣提刀指向她,“再多說一個字,這張食案,就是你的下場。”

撞見蘇慕宜對賀蘭楨百般照顧,他心中本就攢著怒氣,這胡姬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整小動作,當然不能輕饒。

雪姬識趣地閉嘴。

須臾,屏風後傳來女子的驚呼。

霍珣厲聲道:“阿慕!”

褚叡離她最近,率先反應過來,一記手刀劈暈賀蘭楨,將他雙手反剪身後,重新用麻繩縛住。

霍珣抬腳蹬翻胡姬,疾步行去,把蘇慕宜攬到懷裏,質問道:“是你設計的?”

雪姬隻覺得渾身骨頭疼得要裂開了,哆哆嗦嗦爬起來:“是浮生三日歡發作了,他中了媚藥。”

被他護在懷裏的蘇慕宜驚魂甫定,想到這胡姬的下作手段,隻覺惡心無比,若非霍珣與褚叡及時趕到,隻怕她現在已被神誌不清的賀蘭楨壓製住了……

“主上。”她忍不住聲音發顫,“媚藥,應該是有對應解藥的,讓她交出來。”

霍珣眼風一掃,雪姬立刻招供:“有……有的,妾現在就去取,馬上……”

胡姬很快取來解藥,霍珣語氣肅冷,“你先試吃。”

雪姬連忙當著他的麵吞下一枚,小聲道:“郎君,這藥當真無毒,是解藥。”

過了會兒,見她無礙,霍珣這才道:“你喂他吃。”

雪姬戰戰兢兢,扶起賀蘭楨,喂他吃下解藥,又喂了半盞溫水。

而後,她向霍珣跪地求饒,“郎君放過妾吧,妾真的沒有對阿蘭珠姑娘做什麼。”

霍珣不理會,示意褚叡將這胡姬及其侍女帶走扣押,須臾,又進來兩個親衛,把昏迷過去的賀蘭楨抬了出去。

兵士奉命查封這處花樓,樓下歌舞絲線管樂聲驟然中斷。

蘇慕宜輕聲道謝:“多謝陛下和褚將軍出手相救。”

男人擰著眉,語氣不悅:“你來花樓,是為了就救這小子?”

“是。過去幾年,賀蘭先生對我們母女多有照拂,這次他被歹人擄走陷害,也是因為當初在雁城時,當著雪姬的麵維護過我。”

“陛下,我沒辦法對他不管不問。”她看著霍珣,“離開刺史府後,我先去了躺商號,向掌櫃借用護衛,讓他們在外麵等候。如果一刻鍾後我沒有帶著賀蘭先生出去,到時自會有人告知陛下消息。”

唯獨沒有想到,霍珣從一開始就跟來了,也幸好他趕到,否則還不知事態會失控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