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房間裏便隻剩下霍珣和她們母女。
皎皎還在和霍珣說話,“伯伯下次走路要小心點呀。”
霍珣道:“好,伯伯記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女兒麵前,他永遠是耐心性子,溫柔語氣,渾然不似多年前那般陰晴不定。
郎中將湯藥送來,塌上那人抬眸望向她,目光帶著期盼。
曾幾何時,他也用過同樣的方法,哄騙自己喂他喝藥,當初她心一軟,便答應了。
蘇慕宜移開視線,“陛下若是不方便,我給您找個侍女過來。”
一想到要讓別的女子近身,霍珣隻覺心中惡寒,連忙回絕,“不必了,方便的。”
蘇慕宜把藥端過去,放在小案上,詢問女兒,“你是待在伯伯房裏,還是和阿娘一起去送賀蘭叔叔?”
皎皎猶豫了,其實她想去送賀蘭叔叔,可是感覺伯伯摔傷有點嚴重。
霍珣看出女兒遲疑不定,他好不容易才把小家夥騙過來,怎麼可能讓她再回賀蘭楨身邊去?
於是他捂住傷口,流露痛苦神色。
果不其然,吸引了小家夥的注意,“伯伯怎麼啦?”
霍珣顰眉道:“剛剛摔到的地方,有點兒疼。”
皎皎手腳並用爬上小塌,輕輕給他呼氣,“皎皎給您吹一吹,就不疼啦。”
蘇慕宜沒拆穿這男人的拙劣演技,柔聲叮囑女兒,“皎皎先和伯伯待在一起吧,待會兒阿娘再來接你回去。”
見她轉身離去,霍珣本想開口挽留,轉念又想,方才女兒提到她們原是去為那小子送行,早些打發走也省事。
去到東院,賀蘭楨仍在此等候,愧疚地問她:“姑娘,燕帝陛下……”
“無事,他沒有誤會什麼。”蘇慕宜笑了笑,溫言提醒,“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我送賀蘭先生出去吧。”
他原本還有話想說,見她眉眼低斂,容色淡漠,便沒有多言。
這四年,足夠讓他看清了,她的心裏記掛著的,隻有女兒和遠在大燕的父母。
而當初之所以收留自己,是因為她本就是個心地良善的人,不忍見他死在藥堂門口。
臨別前,賀蘭楨忽然撩起袍擺,單膝下跪,對她說了一句胡語。
蘇慕宜嫣然笑著,用中原話對他說道:“賀蘭先生日後定要多加保重。”
馬車駛離刺史府,拐過街角,往北城樓而去。
戰事結束後,通往西境的商道已重新開放,會有人送賀蘭楨去雁城,今後如何,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遠處茶樓,身披紅紗的蒙麵胡姬臨窗而坐,恰好可以看到刺史府前發生的一切。
她端起茶盞,慢裏斯條啜飲,慵懶地道:“動手吧。”
想到接下來會有出好戲,雪姬笑意更深了,心道,真是令人興奮。
當初阿蘭珠截她生意,現如今,總算讓她找到機會,讓這女子狠狠栽個跟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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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初定,天子嘉獎功臣,敕封雲麾將軍嚴鬱為鎮北侯,他與嘉寧縣主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顧念到蘇慕宜想早些帶皎皎離開漠北,薛明姝主動將舉行婚儀的日期定在下月初八,準備時間倉促,少不得手忙腳亂。
霍珣命人將漠北王府改建好,更換牌匾,賞賜給嚴鬱做新婚宅邸。
中秋將近,蘇慕宜陪同薛明姝去參觀新居。
王府遠沒有想象中氣派,陳設簡陋,與京中的高門宅邸相比,看起來甚至有點兒寒酸。
薛明姝解釋道:“蘇姊姊莫要嫌棄,往年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