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至於,和她父親鬧得不愉快?這個念頭浮上心頭,她難免有些緊張,“陛下怎麼了?”

“無事,有些困了。”

便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下,近侍上前稟報說,官道被堵住了。

遠處傳來陣陣歡呼喝彩,橋頭下方,許多遊人圍聚著,觀看雜耍表演。

霍珣心裏有了主意,問她:“是西境傳來的百戲,想去看看嗎?”

蘇慕宜低聲道:“先回宮罷,陛下不是困了麼?”

他輕咳一聲,說:“現在又不困了。”⑧思⑧兔⑧網⑧

那他究竟是困,還是不困?蘇慕宜權衡許久,才輕輕點頭。

她年少時最喜歡這些稀奇熱鬧,母親常打趣,將來把西境的生意交給她打點,便能時常看百戲了。

難得出宮一次,下次再來,還不知能不能趕上場子。

兩人走過去,場地已被裏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霍珣身量高,視線不受影響,然而蘇慕宜拚命踮起腳尖,卻也隻能看清個大概。

那張燦若芙蕖的小臉麵露焦急,霍珣微微彎腰將她抱起,讓她托坐在自己右臂上。

視野驟然開闊,蘇慕宜大吃一驚,“主上……”

霍珣打斷她:“不會摔到你,安分坐好。”

她擔心的並非這個,而是覺得,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親密,而且他右臂的傷不好沒好麼?

正表演到精彩處,她的注意瞬間被吸引走了,專心致誌看百戲。

結束時,月上中天,行人三三兩兩散去,霍珣將她放下,並問:“好看嗎?”

“好看。”她毫不猶豫答道,眸光晶晶亮亮的。

“都是些騙人的把戲,方才吞下去的那柄劍,藏有機括,一旦觸發,便可收縮自如……”

這人真討厭,看破了還要說破,蘇慕宜眨了眨眼。

霍珣頓了片刻,對她道:“孤瞧見有人在護城河邊放河燈,你想去祈願嗎?”

不待她開口謝絕,霍珣攜她往河邊去了,買了兩盞蓮花河燈。

蘇慕宜心中狐疑,他何時有了這樣的閑情雅趣?

見他提筆在字條上寫下一行小字,蘇慕宜同樣許下心願,祈求上蒼保佑家人平安康健。

將字條貼好,霍珣帶她行至長堤放燈。

鬱鬱蔥蔥的樹影籠罩下來,蘇慕宜把兩盞河燈放入水中,瞧見他的那盞燈上寫道,山河永寧,國泰民安。

“看什麼呢?看得這樣出神。”

她笑了笑,“沒什麼,該回去了。”

蘇慕宜起身便要走,忽然,左手被人輕輕握住,隻聽見身後那人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我先前為何那般厭惡你?”

“因為妾是那人的皇後。”說著,她掙開桎梏,再次提醒道,“主上,該回去了。”

她的冷淡並未出乎意料,霍珣眸光幽深,終於下定決心,“我一直在服用紓解心疾的湯藥,而這心疾,便是因他而起。”

話音未落,蘇慕宜驚詫地回眸。

原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宮中的爭鬥傾軋,從未停止過,妃嬪們要爭寵,皇子們要奪位。

霍珣說:“我不碰你了,你聽我講完好不好?”

故事起於宣德十八年,這一年,盛寵的薛貴妃再度有孕,三殿下很高興,因為他很快就要有一個小妹妹了。

然而,卻不料薛貴妃生產前夕,被貼身侍女告發她與外男私下往來,宣德帝勃然大怒,將其禁足在蓬萊殿。

未兩日,薛貴妃難產,母女雙雙殞命。

未滿十歲的他身披孝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