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這是一座無名之墓。
“那是誰的墓?怎麼沒有署名?”
問題問出口的同時,盛千嬋也聽到了桑清衍對她前一個問題的回答。
“知道,你所說的阿曦,是我的曾祖母。”
他收回視線,接著往地宮走去,語氣平淡得聽不出絲毫的波瀾。
“你看到的那座墓就是她的,她的全名叫作桑常曦。至於你說的另外一人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盛千嬋頓時又把頭拗了回去。
原來,那個少女最終的歸宿是在這裏。
難怪她接觸到的神念殘影中會有她的記憶片段,墓地就在這裏,殘念在附近飄蕩實屬正常。隻不過她沒有想到,她會是桑清衍的曾祖母。
盛千嬋看著那塊空白的石碑,眼神有些複雜。
桑清衍顯然也很清楚桑常曦經曆過什麼,所以才會在聽到她提起對方時,情緒有所變化吧。
猶豫了一下,盛千嬋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桑清衍,停一下。”
“你又要做什麼?”
“別問那麼多,你先放我下來。”
嫌棄歸嫌棄,桑清衍還是依言將人放了下來。他正等著看盛千嬋又準備折騰些什麼,卻見她一落地,還沒站穩,人就扭頭朝著那座無名黑山跑去了,完全沒給他反應的時間。
桑清衍擰著眉朝她走了沒兩步,就看見她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邊跑,還邊解釋說:“幸好之前圖方便,還留了幾根驅蟲的線香在儲物戒裏,拿出來湊合著祭拜一下,也算我們人來過,給盡了一份心意。”
桑清衍盯著她,像是沒聽清,重複道:“祭拜?”
“看都看到了,總要拜一拜嘛。”
盛千嬋倒是完全不怵他的注視,這件事出自本心,想到了就去做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相見就是緣分嘛,再者,她現在好歹也是桑清衍名義上的新婚妻子,和那位在記憶中看見的少女也不能算是毫無關係了。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盛千嬋熟練地往他背上一跳。
她手上還抓著幾朵從黑色丘陵上清理下來的花,被她隨手扔進了儲物戒裏,然後用空著的手勾住了桑清衍的脖子。
男人的身形穩如山嶽,下意識地接住了她,沉默地側頭瞥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一言不發地向著地宮走去。
祖陵並不對外開放,有資格進入這裏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桑家,也隻是每隔一定時間在地麵上的大殿舉行統一的祭祀,他實在沒想到盛千嬋會專門跑去祭拜桑常曦。
但是雖然意外,可感覺好像……也不壞。
一向猶如深淵的黑眸微微閃動,仿佛蕩開了一層層漣漪。
很奇怪的,盛千嬋感覺到他的心情忽然變好了些。
她歪了歪頭,在心裏嘀咕了一聲莫名其妙。又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好像沒有看到桑清衍父親的陵墓。
祖陵大到看不見邊際,但越靠近地宮的陵墓似乎越接近現世,然而她把周圍的石碑都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上一任家主的陵墓存在。
是不在這兒?還是他的父母還在世?
認識桑清衍以來,他沒怎麼提起過他父母的事,桑家的記載裏也是含糊其辭,她好奇想問,又意識到問題的冒昧,隻能忍了又忍,把問題咽了回去。
問別人怎麼沒看見你爹娘陵墓這種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算了算了。
還是少點探究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