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自己處於劣勢。
刑止都能進高塔上的房間,連管家都沒有跟上來,肯定是都出事了。
再看看刑止身上的大片血跡……
言川咬了咬唇,臉頰更加蒼白。
像是要給自己鼓勵一樣,他把短劍豎在胸`前,劍尖對準刑止。
邢止挑了挑眉頭,似乎是並不相信麵前纖細柔弱的黑發美人能做出什麼傷害到他的舉動。
他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徑直靠近言川。
言川的手腕越來越抖。
直到冰冷的短劍沒入邢止胸口。
他喃喃道:“我不相信……”
宿澗那麼厲害,明明都答應過他了……
他都沒有給我宿澗一個吻,哪怕是最輕的,緊緊隻是貼著臉頰親一下。
刑止越靠越近。
像是慢動作一樣,言川清楚地感覺到手上的短劍沒入血肉,聽見了一聲悶響。
就在那麼一瞬間,言川聽見了“砰”的一聲。
眼前的世界,包括瞪大眼睛的紅發進化者,像玻璃塊一樣碎在言川麵前。
場景開始模糊,像套了一層毛玻璃殼子似的,裂紋從中心開始,一直蔓延到外麵。
整個空間都開始坍塌,房間裏的陳設、高塔,城邦通通開始碎裂,螺旋狀似的歸於一個小小的黑點。
外麵湛藍的天幕最先塌陷,露出像是雪花屏一樣的畫麵。整個世界顛倒錯亂,又被人生生按下停止鍵。
不知道從哪來的刺目亮光投射下來,逐漸照亮這一片空間。
夢醒了。
言川也醒了。
他愣了好一會,才發現原來亮光來自於天花板上的吊燈。
吊燈上麵綴著磨得光滑的水晶,做成水滴狀,隨著微風一下下晃著,折射出刺眼的微光。
身下是柔軟的被褥。
這一有些熟悉的場景讓言川微微擰起眉頭。
他用手背遮了遮眼睛,有點迷茫地睜開眼。
這是……在哪?
言川後知後覺聞到了消毒水的刺激氣味。
“言先生?言先生?”
“他醒了!”
“快去通知家屬!人呢!”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和香氛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糅合成一種獨特的味道。
言川動了動手腕,發現手背上還紮著留置針。
“別動!”
護士模樣的年輕女生跑過來,急急忙忙按住言川要亂動的手,一麵向外麵大喊:“醒了!家屬人呢?!”
重症病房裏一片混亂。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都在忙,唯有混亂中心的言川靠在床上,表情有點迷茫。
他……在醫院?
是進逃綜之前那家療養院?
言川抬頭,發現輸液瓶還在流著,旁邊的設備滴滴答答響著。
可他不是在劇本裏,還從刑止那裏聽見了宿澗已經出事了的消息嗎?
然後他……他……?
一想到宿澗這個名字,言川的腦袋就更暈了。
“我在哪……?”
言川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某個熟悉的英俊男人就從病房外麵進來,徑直越過慌亂的醫護人員,直接來到他的病床前。
“你……”
言川顫了顫睫毛,感覺自己冰涼的手落入溫暖的掌心。
正是宿澗。
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是紅瞳,而是和他一樣的黑色眼睛,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最多是樣貌和氣勢逼人些。
言川有點迷茫地看著他。
“你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醫護人員都出去了,隻留下他們兩個人在病房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