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1 / 3)

淡道:“你們誰跳得更好誰就上,沒什麼幫不幫的。”

“就知道你是這樣。”柯蘅挑唇:“一切都隻考慮舞台,一點感情都不講。跟你開玩笑的啦,不用你幫,我就是要跟莊婷妍正麵較量一下。”

後來莊婷妍果然也來找南瀟雪,南瀟雪知無不言,沒什麼保留。

她忙於自己的排練,沒完整看過兩人的表演,這會兒才有機會坐在台下,看她們依次出場。

與其他舞者合排的機會被均勻分配,於誰都沒有不公平。

先出場的是柯蘅,情感傳達向來是柯蘅的強項,一個個動作配合她神情,令她仿若化身藕花深處的女詞人,婉約而獨具畫意。

輪到莊婷妍時,柯蘅裹了助理遞上的大衣,坐到南瀟雪身邊:“怎麼樣?”

南瀟雪點頭認可:“是你能做到的極致了。”

兩人共同望向台上的莊婷妍。

莊婷妍的舞台經驗沒柯蘅豐富,但肢體爆發力比柯蘅更強,在一首清新的宋詞間,卻打出幾個清晰而節奏明快的定點,有一種詞作本身不事雕琢的恣意灑脫。

等她收了身段,南瀟雪望著舞台,話卻是對著身旁的柯蘅:“你輸了。”

柯蘅笑笑,也已對結果了然。

南瀟雪站起:“我該去熱身了。”

“雪姐。”柯蘅叫住她:“你不安慰我兩句嗎?”

南瀟雪反倒奇怪:“你已經做到自己的極限,輸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為什麼需要安慰?”

輪到南瀟雪登台,不止柯蘅和莊婷妍坐在台下,所有能暫停手頭工作的演職人員都圍攏過來,現場靜得像在等待一場正式演出。

南瀟雪擺開了身段。

春曉圖極盡勾描渲敷,落到南瀟雪的舞姿卻大道至簡。她永遠那般輕靈而流暢,令人甚至從她飄逸的身姿,窺探見千年前的丹青手運筆之間藏著怎樣的韻律。

行雲流水,瑰麗而不落俗,雋永卻不沉重,直到最後旋轉間帶起宮闕裏妍雅的清風,好似畫師穩穩落下最終一筆,畫卷終成。

然而正當南瀟雪起勢旋轉之時,柯蘅和莊婷妍比其他所有人先反應過來——

南瀟雪的左腳有疼痛反應。

她很快穩住了重心,順利的完成了整支舞。

這便是頂尖舞者的能力,隻要起舞,就能超越一切微小的瑕疵,給人留下“完美”的印象。

現場凝滯數秒,大家才倏然回過神一般,掌聲經久不息。

過了會兒,莊婷妍在休息室找到了南瀟雪。

理療師剛處理完她的左腳,她獨自一人正打算小歇,莊婷妍:“那我先不打擾您了。”

南瀟雪麵色冷淡,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對自己方才的表現並不滿意:“有話快說,別一會兒又來找我。”

“您這樣毫無保留的教我,不怕我有一天超越您麼?”

南瀟雪極少見的挑了下唇角,但那不是笑,理解為某種傲慢的神色或許更恰當:“你想超越我?”

“今天您的那一點瑕疵,讓我看到了機會。”莊婷妍道:“我想來問問,您覺得我有機會麼?”

年輕的衝勁,總是這般無畏。

南瀟雪不以為忤,回眸看了她一眼:“聽說你被有些人稱作‘小南瀟雪’?別急著撇開這個稱號,或許你會說不想做某人第二,但這裏的南瀟雪不是指我,是指我定下的標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存在,就是標準。”

“超越我?或許以後有人會做到吧,畢竟誰也不可能違抗自然規律,永遠的站在舞台。”

“但是,”南瀟雪一雙黑眸清冽如斯:“隻要我站在舞台上一天,超越我這件事,誰都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