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更衣室換了練功服,來到排練室加入正在練習的舞者們,旋轉躍動之間,她感受著自己對肢體的絕對控製,心漸漸定了些。
直到深夜兩點,舞者們再熬不住,今夜的練習就此解散。
“雪姐,您不走嗎?”
“我一個人再練會兒。”
舞者們盡數離去,排練室空得好似有回音。
南瀟雪獨自起舞,一直練到力竭,才去了休息室。
窄床十分促狹,本是為臨時休息提供,長期睡下來,對她這種滿身舊傷的舞者是不小的考驗。
一天後,南瀟雪叫倪漫:“你再回家給我取些衣服。”
“雪姐,您這段時間沒什麼日程,上次拿的衣服完全足夠了。”
“讓你去就去。”
倪漫反應過來:“噢!好!”
現在她可以確定,這兩人一定吵架了,並且,還沒和好。
南瀟雪想知道安常的消息又拉不下臉,才派她跑這一趟。
不行啊!她嗑的cp可不能be!
倪漫趕到南瀟雪的別墅,摁響門鈴,屋裏卻沒人應。
她想著安常會不會在書房太專注沒聽到,給安常發了條微信:【我來幫雪姐取衣服,能幫我開下門嗎?】
安常直接回了個電話過來。
這倒令倪漫意外,畢竟安常這種社恐一向不愛打電話,她接起:“喂?”
安常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搬走了。”
倪漫驚了:“你什麼?”
“我搬走了。”
“我猜到你和雪姐可能吵架了,但沒必要搬走啊,有什麼話好好聊。”
“南老師性子太拗,又正在情緒上,如果繼續談下去,我怕她說出什麼不可回頭的話。還有,你告訴她不用繼續躲在舞劇院的休息室,讓她回家睡,我不在。”
“常崽我也帶走了,讓她專心排練,不用費心。”
倪漫呆立在別墅門口,一陣冷風吹過才醒了神,趕緊給南瀟雪打了個電話。
偏偏南瀟雪在排練,沒接到。
倪漫隻得讓司機開車回舞劇院,推開排練室的門鑽進去。
南瀟雪的舞姿綽約,隻是眼尾朝倪漫瞟了下。
倪漫捏緊了拳。
直到放晚飯,南瀟雪才算有空向她走來:“她做什麼呢?”
倪漫壓低聲:“雪姐,安常搬出去了。”
“什麼?”
“安常搬出去了!還把常崽也帶走了!”
南瀟雪心想,安常知道常崽跟她長得像以後,倒挺會心疼她“自己”的。
嘴裏問:“她這是要擺開架勢跟我冷戰?”
“她說,不想您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還有,讓您回家睡,別再睡休息室了。”
“她搬去哪?”
“沒說。”
南瀟雪想了想,應該是去毛悅家了。
“你剛才跟她怎麼聯係的?”
“打電話。”
“她聲音聽起來怎麼樣?”
“還挺……平靜的。”
南瀟雪心裏揪了下:她當然平靜了,有叫她寶貝寶貝的那位陪著呢。
倪漫小心翼翼問:“現在怎麼辦啊?”
“有什麼怎麼辦的。”南瀟雪微揚起下巴:“她要冷,那就冷著吧。”
倪漫痛心疾首:揚下巴幹嘛啊!安常又看不到!
一聽女朋友跑了,你明明手都攥緊了!
但她不敢吐槽,畢竟,這是馬上要發年終獎的關鍵時候。
淩晨兩點過,南瀟雪結束當晚的排練,回了家。
家裏空蕩蕩,卻並非一片黑暗,一盞月球形的夜燈在露台邊的窗台上泛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