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了!”
“我是抽中的!”
到了舞劇院那一站, 一群人烏泱泱下車。安常混在人堆裏, 見地鐵廣告畫麵恰是《逐》的海報。
一個女生興奮的靠過去,把手機遞給她朋友:“快幫我拍一張!這大概就是我與南仙最近的距離了!”
安常一時恍然。
記得剛與南瀟雪相遇的梅雨季, 她去海城的心理谘詢室,在地鐵站也看到南瀟雪一張舞劇海報,有人上前合影,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那次她直接取消了心理谘詢。
一個光耀加身的大明星, 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 無論怎麼看,都沒有任何肖想的空間。
她猶豫過、躲閃過、逃避過。
卻還是和南瀟雪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這樣想著, 也不用看路, 因為在這一站下車的都是南瀟雪粉絲,直奔舞劇院而去。
“寶貝!”直到聽見毛悅熟悉的聲音。
安常跑過去, 毛悅捂住嘴:“我叫順口了。”
安常彎唇。
人實在太多,有人搡了下毛悅後背, 毛悅回頭瞪人一眼, 拉住安常:“走, 趕緊去檢票。”
後來安常想想,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固執, 大概源於總希望自己與南瀟雪是平等的。
不想去習慣某些南瀟雪帶來的便利,哪怕隻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車接車送,比如讓倪漫出來帶她們進場。
這會兒時間尚早,檢票隊伍卻已長得驚人。
身邊竊竊交談,都在討論南瀟雪:“看看那誰又塌房了!還是咱家女神獨美到老最讓人放心!”
毛悅瞪著安常。
安常:……
直到落座,毛悅激動壞了:“我從沒坐在這麼前排過!”
安常環顧四周。
舞劇院高大恢弘,厚重的幕布垂下來,總帶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
也的確如此。
劇院存在的意義,便是把人們從庸碌日常裏暫且偷出來,用音樂、用燈光、用輕盈不似凡間的舞姿,共同構築一場隻關乎於純粹之美的夢境。
無論年紀如何、身份如何、心情如何,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都可以渾忘自己的現實生活,隻跟著舞台上的角色一起痛哭、一起捧腹。
劇院裏眾生平等,唯獨南瀟雪,是那方寸天地間躍動著造夢的人。
最初的一陣興奮過去,毛悅大概也被劇院裏的氛圍所感染,開始反複揉捏自己手指:“我不該緊張的,我粉她十年,是最了解她實力的。”
扭頭看向安常,安常卻隻望著幕布,一張臉淡淡的瞧不出情緒。
毛悅壓低聲問:“你覺得我女神會成功麼?”
“會的。”安常聲音輕,卻肯定。
越走近南瀟雪,便越知道她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
她以時間獻祭,以疼痛獻祭,以自我獻祭。隻要開始跳舞,她便不惜一切的把自己拋進去。
如若這樣的南瀟雪會失敗,安常想,她大概從今以後不信神佛。
此時後台,南瀟雪結束了最後的熱身。
“準備上場了。”
舞者們做著小跳,又或者用力拍打著自己腿部肌肉,試圖最大程度激活身體每一寸。
南瀟雪卻是靜靜的,商淇一身硯灰西裝、抱著雙臂站在人群最外圍,南瀟雪順著燈光尋到她身影,衝她點一下頭。
她也衝南瀟雪很淺的一點頭。
這便是她們關係的本質了。南瀟雪深吸一口氣,走到舞台邊候場。
什麼準備動作都不需要做了,她已投入了自己的所有。
一盞射燈照過來,她闔了闔眸子,在心裏默默說:“在我有了退路的時候,我也不曾背棄過你。同樣的,請你千萬也不要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