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
安常剛一開口,毛悅立即:“噓!!!”
安常:……
等屏幕上的時間由“9:59”跳向“10:00”的那一刻,毛悅立刻刷新網頁。
仰天長歎一聲:“果然沒有抽中!”
把臉埋進掌心,好一會兒才抬起,轉向安常:“你剛才要說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我是說,開演之前倪漫會把vip坐席的票寄給你,你幹嘛還和以前一樣,又是搶票又是抽簽的。”
安常瞥她一眼:“居然還哭。”
“你不懂。”毛悅抽張紙巾,摁了摁眼角:“我以前搶票就是這樣,搶又搶不到,抽又抽不中,每次那叫一個悲痛欲絕。”
說著又嘿嘿一樂:“我總得再切身體驗一遍以前有多痛苦,才能感受到現在有多爽啊!”
叮囑安常:“你可千萬別在這節骨眼跟我女神吵架啊,有什麼要吵的,等我拿到票再吵。”
安常:“……我沒有要跟她吵架。”
說著背好自己的帆布包站起來:“陪你體驗完儀式感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你那素三彩修得怎麼樣了?”
“快要收尾了,希望羅老先生能滿意。”
“你呢?你自己滿意嗎?”
若放在以前,安常會說她不知道。
但這時她想了想:“我自己很滿意,可以說,這是我難得對自己滿意的作品。”
傍晚時,安常接到南瀟雪電話:“喂。”
她頓了頓才應:“喂。”
舞劇《逐》上次首演後,便因南瀟雪受傷取消了所有場次,此番南瀟雪傷愈複出,本來舞劇院的意思是,挑以前的老劇目再演一遍。
南瀟雪卻執意選了《逐》。
安常知道原因,因為《逐》裏包含三個超高難度動作,是南瀟雪以前從未挑戰過的,而她上次受傷又是在《逐》首演熱身之時。
南瀟雪便是這樣的人。
傲慢到極致,竟成了一種近乎稀缺的品質,根本不接受自己世界裏存在“失敗”這一名詞。
上次她因《逐》而铩羽,這次就一定會選《逐》來收複失地。
在她遠離舞台的這段時間,柯蘅的人氣水漲船高,還有幾位後輩舞者聲名鵲起。
南瀟雪卻完全不在意。
這又是她傲慢的另一重體現——舞台是她的天下,她的眼裏除了自己,無需看到其他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她跌落,隻會是因為輸給自己。
舞劇開演在即,排練越發緊湊,南瀟雪每每深夜才回來,睡四五個小時便又出發,偶爾睡在舞劇院也是有的。
安常已許久沒同她相處過。
這會兒在電話裏聽到她聲音,反而恍然了一瞬。
南瀟雪叫她一聲:“小姑娘。”
她不語,南瀟雪又問:“晚上要不要來劇場看我們合排?”
“你們今晚要合排?”
“是,院長請了幾位退休老教授回來,便想著趁機合排一次,給她們看看。”南瀟雪道:“我叫倪漫安排司機來接你。”
安常卻道:“我不來了。”
“怎麼,對我沒信心?”
“不是,就是想把看你複出的第一次表演,留給正式的舞台。”
這時電話那端叫:“雪姐。”
南瀟雪應一聲:“來了。”
告訴安常:“今晚合排完就可以解散,我應該會早點回來。”
安常的“嗯”字音節發了一半,電話就斷了。
握著手機怔了會兒,才放下,踱到窗邊。
邶城冬日總不似南方處處綴著綠意,花園裏一株銀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