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2 / 3)

“女神不是已經開始複健了嗎?等她重新站上舞台,用絕對實力堵上這些瞎嘚啵的嘴,就什麼事都沒了!”

“好了我隻是打過來跟你吐槽!你千萬別講你和女神的那些事!再見!”

安常以往不追星,卻架不住毛悅常在她耳旁碎碎念。

於是她也知道,對於各種新聞,南瀟雪經紀團隊壓下不讓事情鬧大便是,南瀟雪從不出麵解釋。

其實這也是“傲慢”的另一種表現——因為沒有必要。

正如毛悅所說,隻要南瀟雪站上舞台,她便是那方寸天地的神。

什麼提過高標準苛待其他舞者,什麼怕其他舞者趕超,皆是無稽之談。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對她提出所謂“苛求”的最佳詮釋,廣袖一舞間,雪晴雲淡日光寒。

安常收起手機,對著眼前圖鑒出了會兒神。

重回舞台在南瀟雪所有粉絲眼裏,都是無需懷疑的事。

可憶及複健室所見,尋常人康複已屬不易,更何況舞者想要恢複最巔峰的狀態?

南瀟雪倒是一副閑淡自適的模樣。

安常以前也看過毛悅懟到她眼前的視頻:排練室裏,南瀟雪一身素黑練功服坐於地板,解開腳上所纏的一圈圈繃帶,對著溢血傷處,麵無表情的噴藥。

當時毛悅慨歎:“神啊!這就是神!已不受人類五感桎梏了!”

南瀟雪難道真的不怕疼?

看了微博上這些議論,又有沒有自我懷疑的時刻?

夜深了,安常卻沒睡意,站在露台吹了會兒風,眉還凝著。

望著薔薇鋪開的花園,想要下樓走一走。

她沒在深夜下過樓,腳步再如何放輕,也踏得木樓梯吱悠一陣,卻又不同於寧鄉舊木的聲響。

寧鄉的木聲是在梅雨裏泡出的繾綣,而邶城的木聲是朝代更迭中養出的肅殺。

沉沉的,讓人腳步也有了重量。

羅誠休息得早,燈都關了,隻剩客廳一盞夜燈,影影綽綽的照過來。

安常在樓梯的倒數第二階停下腳步。

從她的視角,正望見南瀟雪的背影。

南瀟雪的確太適合穿旗袍,肩線優越,纖腰卻隻堪一握。今日一襲是淺淡梧枝綠,潑著些並不規整的墨點,似哪位過分豪情的墨客著詩時信手打翻,便在詩間成了畫。

聽見動靜,南瀟雪抱著雙臂回頭。

身段是一闕清婉的花間詞,而眸底的冷傲卻絕不讓人誤以為她是三月優柔的江南柳,她是被北方沉厚的氣韻滋養過的,有她不可一世的傲骨和野心。

一出現好似能吸引所有光線,連此時客廳一盞夜燈也對著她飛蛾撲火。

安常默默望著,覺得她身上總是衝撞出這樣的矛盾感:

纖細又鋒銳。冷淡又多情。輕歌曼舞間金戈鐵騎。

還有最重要的,她在光耀加深處看上去卻愈發寂寞。

安常走過去。

窗外的月和雲都靜,薔薇也緘默不語。

隻有常崽跑輪骨碌碌的輕響。

安常輕聲問:“為什麼它大半夜在跑圈?”

南瀟雪垂眸瞥一眼,長睫被昏黃光線打在眼下如濃重花影,染了一宵的露濃。

纖腰微曲,一隻手撈起常崽,放回籠裏。

直起腰身,又望向安常。

這會兒是該說些什麼的。

可安常實在寡言,便放任月光填充兩人間的沉默。

沉默總像帶著怯意,可她默然之間,卻一手搭上南瀟雪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