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片場見南瀟雪,總比在其他地方見到好。
南瀟雪眾星捧月,她默默縮在角落。
兩人之間的差距,不言自明,能夠幫她按捺下那些混亂的心`
那裏是熱鬧的桃源、是鮮活的夢境,而隨著她不斷往前走,那些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淡。
她孤身走入一片黑暗與寂寥,直到被徹底吞沒。
這樣寂寞的寧鄉,才是她日常擁抱的真實世界。
睡覺,吃飯,到染坊幫忙。
第二天,南瀟雪沒再來了。
還來幹嘛呢?她躲人的態度那麼明顯。
晚上片場,安常放鬆了些許神經。
跟導演組商量了些拍攝細節,她抱著劇本想走回自己在角落的小凳子。
路過移動更衣室,忽然一隻瑩白的手探出。
將她一把扯了進去。
若非安常是個過分內向的人,她就要驚叫出聲了。
這實在太像行走在荒山野嶺,夜色駭人,忽然一腳踩空跌入狐狸洞,一睜眼,卻發現眼前是黃金屋、顏如玉,還哪裏管得是不是精魅惑人的法術。
伸手把她撈進來的是南瀟雪。
安常實在沒忍住瞪了南瀟雪一眼。
嚇死她了。
而且大庭廣眾,眾目睽睽。
南瀟雪就那麼站在她身前,移動更衣室才多大點地方,她連南瀟雪吐息裏的清香都能聞見。
她壓低聲音問:“你做什麼?”
南瀟雪轉了個身,她一下子挪開眼。
四周都是暗色絨布,一道道的褶皺也沒處落眼,她眼神往下墜,盯著自己的腳尖。
救命啊,妖精勾引人啦。
南瀟雪對著她的背影竟拉鏈半敞,露出半邊瑩白無暇的背,透出小半邊蝴蝶骨,該是最鬼斧神工的玉匠才能雕琢出的精巧形狀。
怎麼說呢,是一種冷淡的性感。
冷淡。性感。安常不明白為何一切自相矛盾的反義詞,落在南瀟雪身上都能自洽,因而流露出一種極致的吸引力。
她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眼前卻是南瀟雪那白到刺目的蝴蝶骨晃啊晃。
外麵是人來人往備場的喧嘩,滾輪聲,滑軌移動聲,匆忙的腳步聲,高昂的說話聲。
唯這塊暗色絨布隔絕出一方寂靜的世界,又或者隔絕她們的不是絨布,而是南瀟雪身上的香氣縈繞。
外界的鬧反襯出這裏極致的靜,南瀟雪說話聲大概是不自覺壓低,變得像曖昧耳語:“動手啊。”
“啊?”
“拉鏈。”南瀟雪頓了頓:“卡住了。”
南瀟雪的旗袍到底是戲服,為了穿脫方便,沒按傳統製式,而在後背加了拉鏈。
“我助理去取最新修改的劇本了,我對著更衣室外瞧了眼,你路過的倒正好。”
安常想:有這麼巧?
她一時站著沒動。
莫名其妙問了句:“平時你拉鏈卡住了,都是你助理幫你拉啊?”
南瀟雪微勾著天鵝頸發出一聲氣音,因她背對著安常,安常也不確定她是否在笑。
“我拉鏈第一次卡住,沒找過別人。”
安常這才抬手。
旗袍總是緊身,嚴絲合縫貼著南瀟雪那骨形清雅的背脊,安常生怕碰到南瀟雪的肌膚,蜷著後三根手指,小心翼翼把旗袍拉鏈處拎起來。
但那瓷青色布料沒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