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著眾人的目光,勇敢的看向南瀟雪。
南瀟雪微蹙了下眉。
繼而她發現,第一次的,在她還沒想清楚這件事的利害關係前,她本能就想開口拒絕安常。
為什麼呢?
總不至於是為了安常剛才陪柯蘅試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是一名舞者,合該用專業的角度看待這件事。
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拒絕:“不要。”
不是“我覺得與你試戲意義不大”,不是“柯蘅就在這裏我該對著她找感覺”。
不是一切經過了理性思考、有理有據的拒絕,而就是被一股莫名感性所驅動的,赤摞裸的、孤零零的——“不要”。
可安常穿越眾人,一步步走到了她麵前。
南瀟雪微蜷了下手指。
安常聲音放得很低,帶著那種清冽的眼神,透著一點點執拗:“試一次吧,跟我。”
南瀟雪也說不上自己的心是被什麼碰了一下。
“那好吧。”她說。
最後的抵抗是聲音中一如既往的倨傲。
安常低頭抿了抿唇角,好似是笑了一下。
攝像重新就位,田雲欣坐回監視器前,圍觀的人群再次變得靜寂無聲。
沒有人挑明這件事,但也許每個人都在心裏,把這當成南瀟雪嚐試的最後機會。
南瀟雪踱到安常身邊,讓攝像先試了試機位。
安常埋首坐著,肩膀收窄,眼盯著作為道具的殘破木桌上,列出一條時光鐫刻的細縫。
她輕聲說了句什麼。
南瀟雪沒聽清。
“什麼?”她雙♪唇輕輕翕動,在刺目的射燈下那樣的幅度太輕微,沒有任何人聽到或看到她們的小動作,一切變作隻屬於她與安常的私密。
她一手按在桌沿,身子以微妙角度往安常那邊傾了傾。
聽安常用極輕的聲音說:“我不介意你利用我。”
南瀟雪一怔,然而她來不及說什麼,兩人隱秘的對話隻能到這裏,田雲欣叫她到鏡頭外候場了。
一切參照安常陪柯蘅試戲的模式來,安常無需走戲,坐在木桌邊,等著南瀟雪舞動到她身邊。
她全程埋著頭,瞧不見南瀟雪翩然的舞姿,隻盯著南瀟雪秀美的腳尖步步生蓮,每一步都似在湖麵上挑動漣漪。
直到那腳步騰挪至她身邊。
安常垂了垂眼睫。
寧鄉的夏日又濕又潮,而此時片場的無數射燈帶來了不一樣的熱法,熱力烘烤著她脊背湧出汗珠,又不斷快速蒸騰,好似把什麼不為人知的心思攤開在日頭下曬,又化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隨著毛孔流失。
可南瀟雪的擁抱覆了下來。
跟柯蘅不一樣,南瀟雪連手臂環繞她肩頭的動作都透著克製,她不會把自己的一切想法和盤托出,隻化作這個隱忍的擁抱,柔柔的包裹,把你一切想要順著毛孔流失的心思堵回去。
像倒灌的河水一樣回流至你心裏,掀起一陣隱秘的翻江倒海。
安常想伸手,想觸碰南瀟雪擁抱她的手臂,想把自己的手像那晚在ktv一樣塞入南瀟雪的掌心,可這不是劇本預設的動作。
她隻能繼續垂眸靜靜坐著,聽愈發洶湧的情緒,順著每一個毛孔發出無聲叫囂。
直到南瀟雪的唇瓣,輕輕碰了碰她側臉——不是借位,是真正的碰到。
霎時間,萬籟俱寂。
一切聲音都消失了,細密的雨聲、人群的呼吸聲、甚至射燈裏電流發出的細微滋滋聲。
周遭變作一片絕對意義的虛空,安常覺得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