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3)

最細碎的花蕊藏在冰封的神情之下,由得你自己去發現、撿拾,在這一過程中逐漸欲罷不能。

柯蘅做出輕擁安常的姿勢,但身體的重心並沒靠在安常身上。圍觀的人群那麼靜,南瀟雪也是那安靜之中的一份子,

漸漸的,柯蘅湊近,從借位鏡頭看起來,好似她在用唇瓣輕碰安常的側臉。

即便實際上她與安常留著相當的距離,安常的小臂還是立刻竄起一股電流。

不是正向的電流,更像是她身體所起的本能排斥,在她大腦做出理性判斷前,身體已掙紮著想要逃離柯蘅。

不像南瀟雪的吻,像蜻蜓尾點在原本如鏡的河麵上,漾開一圈圈收也收不住的漣漪。

柯蘅察覺到她的抗拒,用氣聲在她耳畔說:“別慌,我不會湊更近了。”

她早想到了安常不是專業演員,當然不會有什麼實質舉動,她隻需要安常這副青澀又緊張的狀態帶她入戲。

她又借著鏡頭尋出一個巧妙角度,看似對著安常的唇角吻過去。

接著,“吻”如春日野火燎原一般,帶著兩個年輕人無法抑製的躁動而越發熱烈——是了,精魄七百歲有餘,可她在情愛歡愉的層麵上,無疑與窮小子一般年輕而青澀。

其實安常隻是呆坐著,但柯蘅是個好演員,在用低垂的頭、輕顫的肩,在用身體每一寸去詮釋那份熱烈。

直到田雲欣喊一聲:“卡!”

連一向沉穩的她聲音裏也難掩興奮。

柯蘅所扮的精魄較之南瀟雪無疑是另一種風格,但她的表演是成功的,人群靜默一瞬後爆發出熱烈掌聲:“好啊蘅姐!演得好!”

柯蘅放開安常後,軟軟倚著那張殘舊木桌,腰肢透著婀娜,麵頰攀起兩串薔薇紅,眸色亮亮的,甚至對著眾人微妙的抿了抿唇,好似當真經過一場熱吻般。

她真的是個好演員,為了舞劇效果,竭力調動身體的每一種官能。

她扭頭對安常壓低聲:“謝謝。”

“我要找的就是這種感覺。”

安常默默站起來,轉個身,望見人群中的南瀟雪。

南瀟雪這會兒沒看她也沒看柯蘅,垂著濃密睫羽,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柯蘅叫:“雪姐。”

“我演得怎麼樣?”

她自然重視南瀟雪的意見。

“很好。”南瀟雪給出中肯評價:“你的表演讓這一段情緒成立,讓我相信一個七百年沒魂靈的精魄,真的開始對一個傻小子動了心。”

這下輪到安常垂著眸,盯著南瀟雪瓷青旗袍下擺冒出的一點鞋尖。

什麼跟什麼。

這是什麼理性至死的評價。

南瀟雪永遠都是這樣麼?即便正麵承認了她對安常也生出某種特別情愫,但在她對舞台的熱愛與執著麵前,什麼都不算麼?

也許這才是南瀟雪最傲慢的地方。

她真把自己當成了舞台上的神,獻祭自己的一切和眾人的仰望,而不願把自己真變成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這時柯蘅又問:“那雪姐,如果你真的演不了這場吻戲,你覺得我有資格拿到這個角色麼?”

所有人呼吸都凝滯了。

柯蘅是真敢問呐。

南瀟雪絲毫沒生氣,反而極為罕見的微勾了勾唇角。

她偏著頭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演不了這場吻戲?”

“我也試試吧,在你貢獻出這麼精彩的表演以後。”

安常肩膀一滯。

南瀟雪也要試戲?

跟……她麼?

南瀟雪卻隻是望著柯蘅:“能否麻煩你,跟我再試一次?”

她走向柯蘅,安常從柯蘅身邊退開,兩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