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2 / 2)

“的確很難忘,畢竟是自己的畢業典禮。”

姚牧羊心裏一動,這首歌顯然不適合畢業典禮播放,而她恰恰在兩年前放了一次,轟動全校。難道他也在場?

她有些心虛:“您是……理工大的學長?”

池遂寧沉沉的目光看過來:“你不認識我?”

他的眼睛幽深得像她家鄉夜晚的海,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應該認識他,並且應該刻骨銘心。可她搜索了全部記憶,也不記得自己認識長得這樣好看的男人。

她搖搖頭,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惜。

“請問……您哪位?”

“機械工程學院2012級,池遂寧。”

姚牧羊一臉茫然:“不好意^

她看向池遂寧:“你這是……”

“室內不讓吸煙,我要去室外。”他長腿邁上窗台,回身朝她伸出手:“你去嗎?”

他逆著光,驚豔的五官隱沒這陰影中,邀請的姿態卻被光影定格,無比清晰,無比確定,無比令人心動。

姚牧羊來過明理樓十九層無數次,每一次都被困在這上了鎖的窗內,從沒有上過天台,沒有吹過樓頂的風,沒有看過天上的雲。

她猶豫了足足半秒鍾,然後伸手觸及他的指尖。下一秒鍾,他已經拉她上了窗台。

他的手微涼有力,明明在帶她冒險,卻不知為何令人心安。過去兩年,許澍總在教她穩妥,她卻總是內心惴惴。

平穩落地後,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再把他和剛剛分手的前男友比較,趕緊搖頭甩脫這個想法。

這是姚牧羊第一次站上這麼高的樓頂吹風,和山頂的感覺截然不同,因為她此刻征服的是人文,而非地理。她看著校園裏的食堂、宿舍、教學樓,還有匆匆趕課的人群,忽然有種指點江山的快樂。

“開心了?”

池遂寧抱著雙臂,欣賞她臉上興奮的紅暈。

“開心啊。”

她轉頭,看見他還捏在手裏的半支煙,想來是不舍得扔:“你抽吧,這是室外。”

池遂寧早沒了抽煙的心思,他本就沒有癮,隻為加班提神才抽,今天見過李院士,心裏煩悶,才點了一根。這半支煙之所以一直沒扔,隻是因為沒有垃圾桶。

但見她提起,又忍不住要逗弄:“我可不敢,再把你弄哭,可沒有更高的地方能哄你開心了。”

姚牧羊終於笑了:“剛才我也沒想哭的。我給你擋風。”

她說著伸出雙手,圍成一個圓弧,試圖擋住樓頂永不止息的風,給他一個點燃火苗的機會。

池遂寧鬼使神差地,把煙放回了唇上,掏出打火機,低頭靠近那雙纖細的手掌。

煙已燃過一次,餘燼被風吹散,露出新的煙絲。

他極力穩住手,心卻穩不住,一連撥動兩次滾輪,都沒有打著。

姚牧羊笑他:“你那樣不行的,我來吧。”

她從他手裏拿過打火機,熟稔地輕輕一擦,火苗就雀躍起來,在風中擰著身子,明明滅滅。

“快點快點,要吹滅了!”

池遂寧含著煙,湊到她手邊,黃白的火焰輕而易舉點燃兩人之間的溫度,煙絲蜷曲作響。

他避開她的方向才吐霧,驚詫於她的熟練:“你抽煙?”

姚牧羊搖搖頭:“我隻是會用打火機。”

趙小山回家時,總是整日整夜搓麻將,騰不出手點煙時,就含一根在唇上,使喚她過來,做一張卷子的工夫要點好幾根。

池遂寧揚起頭,把煙霧吐向天空。

這煙,忽然有點舍不得戒了。

“以後不要給別人點煙。”

她這才意識到不妥,這是一個極為諂媚的動作,的確不該用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趕緊把打火機還給他:“我隻是想謝謝你,沒別的意思。”

池遂寧沒有接:“我是說別人。”

姚牧羊抬眸,困惑不解:“別人?”

“除了男朋友,其他人都不行。”

她沒想到這堂自尊自愛的課,竟然是由一個陌生人給她上的,不禁臊得慌:“知道了。我沒有男朋友,所有人都是別人,打火機還給你。”

池遂寧掐了煙,拿起打火機,然後把一張卡片壓在下麵,又放回了她掌心:“你很快就有了。”

“你怎麼知道,你會相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