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假裝聽不懂,“不錯的,高原,沒有任何汙染,夏天不下雪,氣候也還不錯——”
“我跟你一起去吧。”趙以川直接說,“休假的話。”
從他問的第一句起就知道趙以川在想什麼,裴哲不發一言,點頭同意。
內心其實雀躍,好像趙以川就此能融入他的工作,下一步當然軟磨硬泡,直到趙以川願意當華聞在啟榮科技的長期顧問,恨不得天天把趙以川綁在辦公室外,工作間隙,裴哲一開門就能看見他,才最好不過。
隻不過現在距離他們把馳元的專利變相還給了趙馳顯管理沒多久,再提出,以趙以川的自尊心是不可能立即接受的。
凡事徐徐圖之,裴哲不急,左右他和趙以川的日子還長。
現在,趙以川答應與他一起去休假,他就總能潤物無聲地讓趙以川答應順著自己。裴哲不敢說自己十分了解趙以川,可他想,因為趙以川也愛他。
愛能模糊很多原則,有何不可呢?
趙以川得了他的同意,握住裴哲的手,若有所指地摩挲幾下那枚婚戒。
“你的鑽石大。”裴哲笑了聲,“嫌不夠啊?”
“不是,”趙以川早忘了鑽石的尺寸,說著說著,忍不住笑意更深,“今天你發定位給我的時候我就想,這不是咱倆結婚的地方嗎?還以為,你玩什麼故地重遊。”
裴哲說:“不想嗎?”
“不想。”
“為什麼?“
“那天我們吵架了。”
而且很戲劇化的,那是他們迄今為止吵得最不明所以卻最激烈的一次,甚至緊接著就異常冷戰,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聯係對方。
他不提,裴哲已經沒太糾結,可趙以川一說,曾經的許多疑慮又侵占了理智。
裴哲想了想,問:“所以你婚禮的時候……到底怎麼想的?”
“嗯?”
裴哲提醒他道:“生氣了,然後就走了。”
“你真不明白嗎?”
“真的。”裴哲強調,“我都分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你心情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很差。但我沒問,我總覺得你被冒犯了才那樣。”
“不是冒犯。”趙以川思索片刻,說,“但確實心情不好,從你親我的時候開始。”
裴哲沒想清楚這一層,本能地“啊”了聲。
趙以川比他記得更多細節,他一句一句地,開始給裴哲重複那天他說過的話:“你說,‘別誤會了,我答應你不會再這麼做’。在我聽來,這句差點就是判了死刑立即執行,剝奪追求你的機會終身,所以特別刺耳。”
發生在婚禮那個纏綿的吻之後,裴哲主動的,也是裴哲躲開的。
躲開後,裴哲仿佛進入徹底無序的混亂。
趙以川無從知曉裴哲比自己更惶恐,在一片焦灼與難耐中他一邊回味錯失的過敏症狀,一邊反省失去節奏的心跳、突然翻湧的酸澀與紅掉的眼眶。
他無法解釋這些反常與變故,落荒而逃,很久以後才明白那是一次不受控的心動。
他對趙以川心動,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換了一次正確的付出。
“我怕你那時不喜歡我。”裴哲說。
聞言,趙以川抬起頭,短短幾秒又重新凝望著近在咫尺的他,仿佛翡翠般的人工湖映入了瞳孔,盛滿日光,一片粼粼的璀璨。
海的日出,通常也被視作“嶄新”。
他握住裴哲的雙手,舉到胸`前,再開口,說的卻是令裴哲完全意外的話。
“裴哲,謝謝你願意接納我的愛。”趙以川好似很難為情,語氣堅定,神態有些閃躲,臉頰一抹奇怪又可愛的緋紅,“我……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裕,我將愛你、尊重你、陪伴你。我將……始終忠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