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藝低頭發送下一條語音。
沈躍:“院校背景他比我強,語言優勢他比老張高出一大截。而且走仲裁是川兒的老本行了,就咱們所裏他絕對是經驗最豐富的。蘇藝姐,父母欠錢又不是他欠錢啊,你不會真以為他真糊塗到大事小事拎不起吧?”
他顧忌蘇藝,最後半句壓得極低,半開玩笑的語氣。◢思◢兔◢在◢線◢閱◢讀◢
但說了這麼多,蘇藝好像一個字沒聽懂:“行了,我幫你訂晚餐和宵夜,待會兒再給你女朋友買束花,你拿回去給她賠罪——這段時間辛苦你啦沈律!”
沈躍:“……”
沈躍:“我分手一個多月了,蘇藝姐。”
蘇藝莫名驚詫:“啊,真的?”
沈躍:“……”
他覺得最近某兩個同事都精神狀態不太好。
拿起手機,沈躍思來想去還是把一個文件轉發給趙以川,他太頭痛了,附言:幫看看這段,我感覺有哪兒不對但抓不住。
等趙以川看到這條消息時,他已經走回自家小區了。
房東太龜毛,趙以川在車位安裝充電樁的要求被他一口回絕。寄人籬下低人一等,趙以川不好再繼續堅持,隻能退一步,在隔壁露天停車場委曲求全。
今天為沈躍的文件,趙以川點開看了會兒很快發現了其中某一條表達含糊其辭,頗有蹊蹺。本想給沈躍打電話溝通,思及對方這會兒多半和蘇藝一起加班,蘇藝有意把他排除在這個案子之外,被她知道兩邊都難做。
於是改成打字,刪刪改改,偶爾夾雜著一些截圖的信息,不知不覺就拐進地下車庫。
然後趙以川在熟悉的車位看見了熟悉的車。
白色7係,上次見已快半個月,因為司機精心維護,這輛車看上去和新的沒什麼兩樣,趙以川特意檢查,發現前保險杠原先刮破的一點點也補好了漆。
車出現的理由隻有一個,裴哲不管不顧又給他送了過來。
趙以川暗自歎氣。
上次因為喝醉酒強行讓他去接就算了,酒醒後也神誌不清,做的事更是毫無章法。當著他麵問關於前任都不算過分,這輛車,他明確說了不要裴哲還強行贈予。
看來壓根沒打算聽自己的。
虧他還以為那天下午的交談過後,裴哲短暫的消停了。
“我隻相信你的。”
午後晴朗極其短暫,太陽已經黯淡,但趙以川說完這句,看見裴哲的眼睛裏有一點光螢火似的閃了閃,逆著光的角度,卻十分明亮。
他不確定般問:“是嗎?”
那就沒有之前兩次抗拒了,還以為他壓根會一口拒絕來著。
趙以川發現自己也沒那麼了解裴哲,他倒了一杯水,自己喝過,不知怎麼想的又推給了對方。裴哲沒在意,接過後自嘲般說:“其實我不想聽他們私底下怎麼說,但應該沒什麼好話。”
“啊,很無聊。”趙以川許久不提從前,這時再想起,恍然已經很多年過去了,“他們瞎傳,你那個男朋友背著你生了孩子,就——”
“那他們沒說錯。”裴哲竟彎起唇角。
笑容並不都發自內心的快樂,有時為了掩飾悲傷,反而比開心時更生動燦爛。
但裴哲的眼睛是冷的。
趙以川聲音很輕,連自己聽來都朦朧:“什麼?”
太心痛的往事對陌生人更容易描述,比如徐萊,裴哲在她麵前可以輕描淡寫地把那段感情用三兩個詞概括。趙以川和徐萊不一樣,他知道一些,不能隨便撒謊或過分平靜,真實的想法在趙以川麵前掩藏不了,他怎麼都會發現。
趙以川和任何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