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說到一半,就沒有再繼續說,隻是把頭更靠近了些,兩個女子的麵龐一同倒映在銅鏡之中,都是如花似玉,隻一個端正大氣,一個柔弱嫵媚。
柳氏本隻是看了一眼,忽然就被一雙手鉗住了下顎,強迫她繼續看向銅鏡之內。
“真是美人兒。”秦明月讚道:“你與我這般,倒是比與那年輕郎君一起,更美豔些。”
“是主母明豔動人。”柳氏垂眸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聊了幾句就讓秋姨娘把埋在心底多年的事和盤托出,你好本事,我嫁進方家七八年,都還對此一無所知。”
柳氏一驚,仿佛知道自己說多了,慌忙跪下,“主母……許是、許是昨兒秋姨娘心虛,故意多說了些。”
“還是說,”秦明月卻不理她的辯解,“進門之前,柳姨娘已經對方家了如指掌?”
柳氏反倒不如剛剛驚慌,而是把頭靠在秦明月肩上,舉止極其親密,嘴角輕挑,“主母說笑了,奴婢若是有那麼個本事,又怎麼會被人賣來買去?”
秦明月笑了笑,倒也不是信了她,隻是此事多說無益,她又不會承認,“你的主意倒也不錯,秋姨娘畢竟隻是姨娘,沒得給老太爺守節一輩子。隻是現下老太爺才去沒幾日,我也沒有就把姨娘送走的道理,還是等過了周年吧。”
柳氏重新拿起發釵,繼續給秦明月梳頭。
“你倒是有仇必報。”
“奴婢不過是為方家著想。”柳氏小聲道。
秦明月終是走了,臨走還不忘叮囑柳氏若是身體不適,今兒就跟學堂請一日假。
其實柳氏今早說的話有些莽撞,不像是她平時的謹慎作風,但這反而讓秦明月安心了一些。差點被秋姨娘害了心裏有火氣,一時沒能忍住?這倒是多了幾分十七歲少女該有的鮮活,她越發肯定柳氏也並非什麼洪水猛獸。
====
跨院,步生一早就在柳氏屋裏等著了,她不年輕了,昨晚的事猜也猜得出來。
別人都隻以為柳氏是方家的小妾,而秦明月身為主母,即便是過了一些,也沒什麼,畢竟是柳氏中毒在先。隻有步生知道,自家姑娘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後麵還有許多計劃,還想要風風光光地嫁人。若此時失了身……
步生越想心就越疼,姑娘一路走來處處如履薄冰,雖然她對姑娘到底要做什麼也並不全然知曉,但總之姑娘有許多不得以。
“姑娘!”
終於,天已大亮,柳氏方才回來,回來時穿的已經不是昨日的衣衫。
柳氏剛進屋,就收了臉上略帶害羞的笑意,身子一晃,幾乎跌倒。
“步生,你說……”
“姑娘!”步生抱著柳氏大哭,“姑娘受了大委屈了。”
見步生哭,柳氏才回過神來,幫步生擦了擦淚,道:“你別哭,步生,我並不委屈。我……我隻是不知為何,我並不委屈。”
昨晚……之前在秦明月屋子裏被拚命壓抑的記憶終於潮水一樣翻湧,她不是一點也不記得,身子被拓開時那人的溫柔和堅定,而她體會到的痛苦和愉悅,還有那欲罷不能的逢迎,都還隱隱出現在記憶裏,還有那熱烈的溫度,全部交托的信任,甚至讓她有些懷念。
“姑娘?”步生不明白流失的話。
柳氏苦笑,她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在桌腳磕了一下,疼的緊緊咬住牙。
“你這是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