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看,竟無一個熟人,連步生都被支開了。
包房門打開,隻見正中間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此人五大三粗,臉上的皮膚猶如西域的風沙一樣粗糲,身上的衣服倒是上好的料子做的。
是堂上那個人!柳氏立刻認出他,當時在堂上,她雖不敢抬頭,卻是把在場諸人都給細細記下的。
她看了一眼秋姨娘,不好的預感不斷湧現,尤其秋姨娘緊緊抓著她的手,剛進去,門就被立刻關上了。
原來背後還有兩個年輕小子,像是那個男人的跟班。
柳氏打了個哆嗦,鴻門宴?
隻見秋姨娘收了剛剛自如的神色,反倒是有點緊張的坐在末席,“柳兒,這是咱們縣衙的王捕頭,年輕有為,很是不錯呢。”
“秋姨娘這是何意?”柳氏沒有接秋姨娘的話。
“還不快給王捕頭見禮。”秋姨娘假笑著,“柳兒,咱們做女人的,到底還是要給自己找個依靠,尤其你年輕又漂亮,這大好青春豈能荒廢在寡婦門庭?”
跟了男人,就是不荒廢?就像一床被褥,一套桌椅,趁著新鮮,給人用了才不叫浪費?
柳氏恨得牙癢癢,但麵上一點不顯,“姨娘說笑了,柳茗既是老爺的人,自然為他守節。”
“你又不是太太,何苦呢?”秋姨娘說著拿手帕擦了擦眼圈,“你還小,不知道家裏沒有男人的苦。”
這邊秋姨娘到底是好言相勸,而王有壯那邊卻早就不耐煩了,身為捕頭,想嫁他的女人可不少,結果一個死了男人的小妾,竟然還推三阻四的。
“給臉不要臉,給我……”
話沒說完,被秋姨娘打斷了,“王捕頭,柳兒年紀小,麵嫩,您且別急。”
她端起一杯酒給了柳氏,“無論如何,妾先敬幾位一杯,柳兒,你也喝。”
柳氏不想喝,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剛剛關門的兩個小子腰間的刀就晃得柳氏眼前一花。
眼波流轉,柳氏微微一笑,已經換了一副麵孔,她接過酒,隻一仰頭,一杯酒已經下肚,她把酒杯在麵前倒過來,示意酒已經幹了。
“好!”王有壯十分高興,大咧咧的給自己也到了一碗,隨即一飲而盡,“柳姑娘好酒量,來,接著喝!”
“二位官爺也一起喝吧,還有秋姨娘。”柳氏不再坐在原地,起身柔柔地給那兩個小子倒酒,也給柳姨娘倒了一杯。那二人的刀是官刀,料想也應該是捕快。
“柳兒,你……”秋姨娘很意外柳氏的變化,此時的柳氏倒像是個招待客人的風塵女子。
“姨娘,今兒幾位官爺既然來了咱們來客樓,也是方家的客人,別的且不談,這酒,必定要陪幾位喝好的。”
……
王有壯和他帶的兩個捕快越發高興,柳氏喝一杯,他們就喝一碗。
柳氏也沒什麼別的主意,隻想灌倒了幾人,然後自己找個機會溜走。她不想把事情鬧大,這幾個畢竟是官府的人,一旦被知道她和柳姨娘單獨宴請幾個官爺,到時無論實情如何,都會變成方家寡婦勾引外男,如果處理不好,方家迫於壓力當真把她送給王有壯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她既要壓著這邊,也要壓著那邊。
但才過了兩刻鍾,柳氏就感覺到了不對,一碗一碗喝酒的王有壯的人沒事,反倒是她,一股一股的熱流從丹田不斷流傳而上,衝的她腦海裏不斷地去想一些不堪之事,竟覺得王有壯這粗糲的漢子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