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客樓是岫州最大的酒樓,也是方家最重要的產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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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仍在理賬本,生意上的事現在更多的是何賬房在忙,反正她在這個世界也留不了太久,把女主和柳氏的事處理好就是,至於生意,秦明月沒興趣。
若不是這賬還沒理清,不能這麼糊裏糊塗的交出去,她連賬都不想看。
正皺著眉,隻見方絮小跑著進來,一手拿著一大塊糖。
“阿娘,韓嬤嬤給買的,可甜了。”
方絮高高興興的把兩個小手放在秦明月麵前,讓她看那兩塊又大又甜的糖。
秦明月理所當然的認為至少有一塊是給自己的,還在感動不枉自己為她操了這麼多心,剛想伸手接,隻聽方絮又道:“明天早晨給付姐姐一塊,我們一起吃。”
嗯……
“不給阿娘嚐嚐?”秦明月咬著後槽牙問。
方絮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娘,第一反應卻不是把糖塊給娘,而是縮回兩個小手背在背後,滿臉糾結,“可是隻有兩塊。”
秦明月兩眼一翻,有了媳婦忘了娘,古人誠不欺我!而且方絮小朋友,你才七歲,就算是虛歲,那也才八歲。
方絮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左手那塊給了秦明月,“這一個給阿娘,另外一個明天我和付姐姐分著吃。”
一個是出於孝順不得不給,一個人兩個人湊一塊分著吃,親疏立現。
秦明月也沒興致了,說了自己不要,就讓方絮自己去玩。
方絮這幾天可開心了,以前爹爹在時,不許玩這個,不許拿那個,是完完全全把她當做大家小姐養著的,可現在隻要是自由時間,哪怕上房揭瓦阿娘都不管,更別提在花園的泥巴裏打滾或者到池塘裏摸菱角,尤其有時候何妞妞也在,兩個人更是無法無天,樂得都快忘了自己一個月前還有個爹。
書房裏安靜下來,忽然又是一陣腳步聲,秦明月以為又是方絮,抬頭一看發現是何賬房。
“太太,有件事……”何賬房臉上的褶皺裏都是細密的汗珠,他拿袖子擦了擦,顯然來得很急,可進了屋似乎又在猶豫。
“怎麼了?”秦明月最討厭這樣不幹不脆說話方式,“何賬房你盡管說。”
“秋姨娘定了來客樓的雅間。”何掌櫃道。
秦明月笑著搖頭。
這不算什麼稀奇事,就算姨娘隻是半個主子,去自家店鋪吃兩頓,也沒什麼。
“秋姨娘下午就去定了最隱秘的一間,剛剛、剛剛……”說起主人家的家室,何掌櫃有些遲疑,可是想著主母對自己如此信重,若是有所隱瞞,實在是對不起主母,還是說道:“剛剛有個男人跟著小藍進了壹字號雅間,小二眼尖,看出是縣衙裏的王捕頭。”
捕頭?
秦明月皺眉,還以為秋姨娘也要老樹開花了,畢竟才三十多歲,跟老太爺又沒什麼感情,秦明月很能理解,可如果這個人是捕頭……
俏捕頭和老姨娘什麼的……畢竟吧,這個時代三十多歲不小了,都能當奶奶了。
“主母?”何賬房見秦明月皺眉不語,以為她被氣壞了,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她定了哪間?你把她隔壁留下,晚上我們也去看看。”
“是、是,”何賬房擦了擦汗,“主母,要多帶幾個人嗎?”
他以為要打進去。
秦明月卻隻讓帶了兩個小廝,這種事,不宜太過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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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跟秋姨娘到來客樓時,天已經黑了。隨著秋姨娘一路上了三樓,最裏麵的一間包間小藍已經守在門外。柳氏皺了皺眉,不過是請一個小輩,何須如此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