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的意思。
接吻。
她的腦子裏閃過飛機裏兩個人親昵的舉動,昏暗的燈光,瓷白的水池,傅晏壓著她說隻有接吻的人才需要考慮煙味,兩個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熱度,像是過電一樣。
宋洇還沒從工作狀態走出來,心髒就已經“咚咚咚”狂跳,像是失控的小馬駒在無垠狂野狂奔,耳朵尖的毛細血管末梢擠滿了不夠流暢的血液,泛了紅發燙。
身體都有點輕顫。
這個人……宋洇喉嚨發幹,斂眉,不動聲色地低頭吃糖。
還真的跟從前不一樣,真的學壞了。
糖沒什麼甜味,隻是涼。
涼到心裏,卻沒能熄滅心頭的火。
傅晏的意思是——
他已經做好了接吻的準備。
和Gellenii的會談是這次出差的重頭戲,談到淩晨並沒有全然結束,又安排了周末,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五點才真正結束。
周五因為一顆糖宋洇被傅晏撩得心神不定,接下來幾天照鏡子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嘴唇便總是格外注意。
她告訴自己理智應該大於情感,可捏緊唇膏時還是會不自主地心跳加快,於是衝動地選了好幾天她最喜歡的那隻正紅唇膏。
清淺的香味,聞起來勾人而誘惑。
宋洇知道哪一隻最斬男。
“宋助理。”
出了Gellenii的辦公大樓,隨行翻譯先行同宋洇問好。
女人站在門廳前,黑傘黑裙黑帽,外頭罩著黑色短款毛呢外套,襯得皮膚透明雪亮,唇輕抿著,紅潤得像是嬌豔的玫瑰花瓣。
美得在雪中搖曳,步步生姿,好似沒有什麼能與她媲美。
“徐先生,”宋洇客氣而疏離著給同傳遞了新傘,同他講話,“今天還順利嗎?”
她說話語句輕盈,嗓音清甜、語調溫和,勾笑,走到傅晏跟前,把男人也罩到自己的傘下。
傅晏一襲黑,清冷地立在雪地裏,倒是與她相配。
徐翻譯心裏讚了一句“天生一對”,又細細說了些今日的細節,他為人嚴謹不喜說誑語,但眉宇間分明有幾分欣喜的色彩。
看來情況比他描述得還要好。
“等會先送他回去,”傅晏偏過頭,清寂的目光落到了女人精致的小臉上,“然後帶你去買東西。”
男人比宋洇要高許多,此刻將骨感的手塞了一隻進口袋,似笑非笑地垂著眼,語氣卻不容置喙。
“好。”
宋洇又同徐翻譯聊了些細致的東西,方便晚上的整理回顧。
等徐翻譯走到前頭,宋洇才偷摸摸地低聲問傅晏。
“你剛剛說的,買什麼?”宋洇懵懂,想去拽傅晏的胳膊可又覺得親昵,便若即若離地讓兩個人隔了三厘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地同撐一把傘。
男人微微彎下`身,溫熱的氣息快撒到她身上,古龍香水的味道應該是噴在他的衣領,顯得格外迷人。
宋洇還沒反應過來,傅晏的手指幾乎是掠奪性地覆蓋在她纖細的手指上。
燥熱的氣息從零星的皮膚處傳遞。
“怎麼隻有兩把傘?”
傅晏垂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宋洇解釋:“李叔給了三把,但是有一把是壞的。”
傅晏頷首,在與她很近的距離吐字:“我來撐傘。”
他搶走了她手中的傘。
又回答了她的疑惑:“等會去買鞋。”
問:“忘了?”
哦。
宋洇頓頓地想起來她那雙討厭的斷掉的紅底高跟鞋。
眼睛不由地往別處瞟,小聲:“沒忘。”
宋洇其實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高跟鞋斷了一雙又不是沒有了。
但也沒反駁。
細想起來,傅晏好像已經提了好幾次了,不好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