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她。
“傅晏。”
宋洇輕聲,有些呐呐:“我還沒打算和周家翻臉。”
她還沒想好怎麼去處理,尤其是選擇以後如何善後的事情。
就算不能,宋洇也想著盡量全身而退。
女人長發披散,眼波粼粼似水,凝望著傅晏。
她在埋怨他。
“怪我?”
“不敢。”宋洇小聲。
傅晏頷首,走到宋洇的跟前,微微彎下腰與她對視,像是一隻高貴優雅的貓,淺色的眼睛在燈光的折射下熒熒綠意。眼睛裏隻有她一個人,像是在討好。
好像剛才打電話倨傲冷漠的人不是他。
“我剛剛說了你的態度了嗎?”他溫聲問。
“沒。”
“那你怕什麼?”傅晏冷淡開口。
宋洇猶豫。
“洇洇,那隻是我的態度,跟你沒關係。”傅晏字正腔圓地叫她“洇洇”,然後抬手,幫她把垂落的頭發順到耳朵後麵,輕描淡寫,“如果周玉笙拿這件事讓你難堪,你讓他衝我來。”
宋洇心一顫,懵懂瞥眼,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緊繃,蒼白的皮膚上血管明顯。
幫她捋頭發時,狀似無意地碰到她的耳垂。
宋洇一下子耳尖子發燙。
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宋洇咽了一口口水,沒敢問。
“身體好點了嗎?”他還是彎著腰問她,不用宋洇抬眼看。
“好多了,”宋洇向後退,細細說,“醫生說沒有大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那就好,”傅晏沉聲,“這兩天該吃得清淡些,等會兒讓李叔注意。”
宋洇一頓,猶豫:“不用,應該我來下廚的,我才是生活助理,不用麻煩別人的。”
她還沒忘記她的本職工作。
傅晏氣息中發出一聲輕笑。
宋洇看見他撩起眼,狹長的眼中是不加掩飾的笑意。
怎麼笑了?
宋洇不明白哪裏又戳到了傅晏的點,他一笑,她就跟著心跳加速,渾身發軟。
好不容易強硬些,要求他:“傅晏,你別靠那麼近。”
老是撩她。
傅晏點頭,站直了身體。
宋洇終於能緩緩。
冷不丁的,他突然冒出來一句。
“洇洇,不能讓你做菜。”
宋洇疑惑:“為什麼啊?”
傅晏評價:“你做菜不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洇一怔,刷的,臉像是燒紅的鐵餅,燙得冒了煙。
他、他剛剛說什麼?
他取笑她!
宋洇惡狠狠刮了一眼眼前這個一臉正色的男人,故意與他撞了肩膀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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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傅晏出門是去談合作的,臨時的會談,他沒有這邊的駕照,便讓李叔暫代司機。
“是一家光學設備器械公司。”
晚飯後,傅晏在餐桌前跟她講下午出門的事,“做的是天文望遠鏡和光學顯微鏡的鏡片,本來沒有這一出,是臨時有的合作洽談,所以沒辦法呆在家。”
彼時,宋洇正捧著白瓷的小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湯,聽到“家”這個字時眼睫微顫,覺得溫暖。
正想說“沒事”,突然看見李叔將傅晏帶回來的紙袋放到她身邊。
很大,有一個十歲小男孩的高度,應當是放了什麼器具。
“這是什麼?”宋洇困惑,偏頭看傅晏。
傅晏折了手臂,他已經脫了西裝外套,隻簡單穿了件白襯衫,衣領的扣子解了一個,正撐著下頜看她,抬眼建議:“你打開看看?”
宋洇遲疑,懵懂地丟了勺子去拆解。
盒子的包裝繁複,應當是贈送的人過於重視。
大約有四層,打開最裏間的紙盒,終於露出廬山真麵目。
——一架深空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