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著萬俟燦快些出門。
她今日留心,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拉著萬俟燦轉過幾道彎路,將人逼進了窮巷。
那人亮出腰牌:“是主上吩咐的要保護娘子。”
魚酈見那腰牌的敕字是順王,想到是趙璟派出的人,便隻好由他們去。
兩人走在路上,萬俟燦低聲衝魚酈問:“往後行事怕是沒那麼方便了,藥廬那邊咱們還去嗎?”
魚酈心道去不去的,一切計謀也都在趙璟眼皮底下,隻是還未到他出手的時機罷了。
不過眼下該防備的恐怕還不隻是趙璟。
魚酈道:“這幾日別去,我另有打算。”
崖底回風朔朔,帶著些冷肅之意,兩人生起火將金元寶燒給蒙曄。
這等荒涼之地人煙罕至,零星有人經過,也是行色匆匆。
煙熏得萬俟燦眼睛酸澀,總覺得要說些什麼才能緩和。
正要開口,一陣戲謔聲傳來:“呦,這裏有兩個小娘子在燒紙,是不是死了男人呐?”
萬俟燦眼皮都沒抬,“死了又如何?你們要去陪啊?”
兩個身穿粗布短打的男子笑著過來,“這小娘子脾氣真辣,我喜歡。”
他們一身痞氣,肩上扛著大刀,臉上有幾道縱橫醜陋的疤,衝著火苗啐了幾口:“短命鬼,你的女人老子要了。”
他們去拉扯萬俟燦,魚酈抬眸冷聲道:“滾。”
她戴著金狐麵具,兩人未見顏色,隻聽聲音便覺嬌柔,不禁心猿意馬,棄了萬俟燦這邊,朝魚酈逼近。
“娘子,這青天白日的你戴什麼麵具?莫不是生得太美怕讓人見了酥了骨頭?”兩人嬉皮笑臉,嘴裏不幹不淨,魚酈拾起劍將要動手,從道旁草垛裏躥出幾人衝上去,將這兩個潑皮摁住暴打。
兩人雖有些武藝在身,但寡不敵眾,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罵罵咧咧地跑了。
打他們的人也不與魚酈說話,仍舊退到草垛後,像是沒出現過。
萬俟燦朝魚酈眨巴眨巴眼,“以後是不是這種事都不用你親自動手了?”
魚酈橫了她一眼,她不敢惹乖乖地蹲回去繼續燒紙。
元寶快要燒盡了,滾滾煙絮四散,山巒間回蕩起嘹亮的山歌。
是一個采藥的男子,大約三十歲,背著藥簍,身後還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穿著破舊的布衣,洗得袖角發白,但鬟髻梳得齊整,上麵還綰著簪。
魚酈原先隻是掠了一眼,再也移不開目光。
萬俟燦問:“怎麼了?”
“海棠花簪。”魚酈疑惑:“怎麼會在這裏?”
當初在魏宮跳闕樓時,她特意將海棠花簪戴著,下墜的時候隱約記得花簪碎了,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魚酈唯恐自己看錯了,追過去看,九色玉本就難得,而且小姑娘的花簪上還有裂痕,明顯是碎了之後重新黏起來的。
她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問:“這花簪是從哪裏來的?”
小姑娘烏靈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心虛,懼怕地看向魚酈,被她的金狐麵具嚇哭了,哽咽著喊“爹爹”。
采藥的郎中飛快跑過來,拂開魚酈的手,將小女孩護在身後。
警惕地瞪向魚酈,“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魚酈竭力讓自己冷靜,指著姑娘發髻上的花簪衝郎中道:“這是我的,敢問先生花簪是從何而來?”
郎中愣了愣,低頭看向女兒,低聲斥問:“你是不是偷拿那個人的東西了?”
小姑娘哭得更厲害,眼淚洇花了臉上粗糙的鉛粉。
魚酈忙道:“不要緊,不要緊,請先生告訴我花簪是從誰身上拿走的,這對我很重要。”
萬俟燦追了過來,見那郎中猶豫,指向他手裏新采的藥材,一一說出名字:“我也是郎中,我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