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
合蕊應喏立即去辦。
趙璟有八成篤定,這匣子是魚酈的。當初他在紫宸殿發現昏迷的魚酈,她身邊除了一把蛇骨軟劍再無其他,若有什麼東西要藏,必是那個時候埋在了章吉苑。
會是什麼呢?
趙璟呢喃:“她還有秘密嗎?”
***
夜風輕咽,峰巒上燈火如星,駐紮著數萬人,銀槊甲光,與星辰相映。
魚酈一襲黑衣攀上了低矮的山石,躲在後麵,聽巡夜的士兵走過。
“這日子可是越來越難過了,上回打劫商賈的糧草都快吃完了,膳食又從幹糧變成了稀粥,也不知這饑一頓抱一頓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怕什麼?實在餓了,就去村子裏搶一戶,把人一殺一埋,誰知道呢。咱們軍營裏好些人都這麼幹,若是遇上這家裏有年輕漂亮的姑娘,那還是運氣哩。”
另一個低低說了些什麼,相互交談著遠去。
魚酈躲在山石後,手指深掐入石縫間,幾乎要將指甲折斷。
一群畜生!
當年瑾穆做蜀王時,兢兢業業屯田練兵,愛民如子,夙興夜寐、熬盡心血十數年經營出來的好名聲,竟叫這幫畜生打著大周舊軍的旗號如此糟蹋!
她恨怒交加,靠在山壁上冷靜了許久,才讓身體不再顫唞。
她飛身掠上山腰,正有兩隊兵馬在換防,她想上去聽一聽口令,為首的將軍忽得朝她這邊看過來,“誰在那裏!”
魚酈慌忙閃身入山洞,那個年輕將軍扶劍走來,步步逼近。
她摸向袖中的煙霧筒,心道必要時候還真得指望嵇其羽救命,誰知那將軍在山洞外頓住了腳步,輕喚:“顏姑娘。”
姑娘的聲音硬邦邦的,“我夜間難眠,出來散散心,可是耽誤潘玉將軍換防了?”
潘玉忙道:“沒有,隻是剛剛聽到些響動——既是姑娘,那我就放心了。這些日子蜀郡不太平,聽說那為元思皇後送葬的神策衛足有數千人,各個驍勇,還是得小心。”
“哼,敵人沒來先嚇破了膽,相裏先生的麾下大將也不過如此嘛。”聲音中滿是不屑。
潘玉碰了一鼻子灰,訕訕道:“小心些總是沒錯,我還有公務就先走了。”
魚酈側身抵在山壁上,聽外頭甲胄晃動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剛舒了口氣,忽見眼前身影撩動,一隻扼向她的咽喉,她翻身躲過,剛剛站穩,借著耀進來的稀薄火光看清了來人的臉。
顏思秀。
難怪聽著剛才的聲音覺得耳熟,魚酈幾分喜悅幾分警惕,“顏姐姐。”
顏思秀卻像青天白日活見了鬼,雙眸睜大,悚然盯著魚酈的臉,“你……你不是……”
魚酈眼珠轉了轉,緊握著劍柄湊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小聲說:“我不是鬼,我還活著。”
顏思秀是玄翦衛的人,是蒙曄的左膀右臂,魚酈拿不準她是不是在蒙曄死後投靠了相裏舟,視線緊攫住她,心道她要是敢喊人就立即朝她脖子上來一劍。
顏思秀盯著魚酈的臉看了一會兒,確認是本尊,又低頭看看她的影子,這才拉住她的手,低聲道:“跟我來。”
她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魚酈披上,碩大的披風將臉遮住,在黑夜的遮掩下一路暢行。
魚酈注意到,山上的人對顏思秀都很客氣,她帶著個陌生人大咧咧下山都沒有人攔。
兩人疾步離開邑峰,在城中就近找了間邸舍,顏思秀扔給堂倌一錠銀子,要他把左右客房都空著。
關嚴實門,魚酈迫不及待地問:“你怎麼回事?蒙曄怎麼死的?還有雍明……雍明真得落到相裏舟手裏了?”
顏思秀咬了咬牙,臉上滿是恨意:“蒙大都統是死於中毒,先前主上的兩位將軍也是死在毒上,相裏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巫醫,邪性得很,毒死人後連屍體都不留,當場就燒了。蒙大都統不想讓這些人髒了自己的身體,中毒後跳了崖,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