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用五分醫術,不可過於出挑招人眼。”
萬俟燦應下,三人分頭行動。
魚酈本沒有對今夜探軍營抱什麼希望,至多隻是了解一下周軍營中的一頭皮毛,她卻在軍營裏遇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
細蟬在宮裏已經住了十日,金齏玉膾養著,養得麵色紅潤,膚若凝脂。
監天司核算出了迎元思皇後入宗牒的吉日,就在五日後。
仲密時不時來禦前請安,在無人看見的時候,會向細蟬遞個眼神,她便乖乖地隨他出來。
再回到趙璟身邊時,細蟬的胃口便越來越大,從最初的要衣裳要頭麵,到後來向趙璟要官。
從宣徽院到尚宮局,都是要緊的職位,全都要給正伺候她的宮人。
“這些人伺候我還算盡心,有思,你就答應我吧。”她站在長案後,用甜膩膩的聲調道。
趙璟瞧著她貪婪外露的模樣,含笑說:“好,容朕考慮考慮,五日後將你納入宗牒便給你答複。”
細蟬喜笑顏開,更加賣力地唱起歌謠。
趙璟聽著這越來越變味的曲調,不由得心想,那些宮人都是崔春良精挑細選出來,底子幹淨的,就這樣還能讓仲密動了手腳,他到底還有多少本事。
他思緒一滯,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魚酈流產是因為在章吉苑聽了宮女和萬俟燦的談話,那個宮女後來在驚懼之下自縊,趙璟起過疑心,命人去探查過,一無所獲。
那時魚酈病危,他終日恍惚有時連現實和虛幻都分不清,也甚至沒覺得宮裏能在他眼皮底下翻出多大風浪,根本沒再細查,如今看來,說不準這裏頭有什麼。
今日細蟬走後,趙璟召了合蕊來見他。
“你是伺候過元思皇後的舊人,為舊主去章吉苑燒些紙錢並不為過,你去一趟,替朕摸摸這裏頭的情況。”
合蕊應喏。
自魚酈“死”後,她便迅速消瘦,有時看見魚酈曾經送給自己的翡翠頭麵,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刻意找了個理由留給她一些傍身的東西。
魚酈待她不算親密,甚至有時還防著她,可魚酈從來沒有為難苛待過她,哪怕最難受最煎熬的時候,魚酈也沒有拿她這個下人撒過氣。
自魚酈離開,合蕊徹底空閑下來,有大片時間回憶過去,她的好便極清晰地浮躍於記憶中,點滴催人斷腸。
她捏緊衣袖,心想不管是誰算計了皇後,她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人揪出來。
她將要告退,剛轉過身,趙璟在她身後道:“你還有五日的時間。”
接下來這五日,趙璟沒有再召見大寒和細蟬。
細蟬有些慌亂,這幾日的禦前伴駕,她日日凝著官家那張俊臉,不禁春心萌動,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她本就是個尋常民女,沒有太多城府,天真地想,也許有一日她不再扮作元思皇後,隻做她自己,與官家朝夕相伴,他也會對自己生出些感情。
可是官家不再召見她了。
她心慌不已,所幸,賞賜從未斷過,看著滿殿燦燦的珠寶,倒是還有些安慰。
或許是官家公務繁忙,顧不得召見自己。
她這樣自欺欺人著,一直到五日後,元思皇後載入宗牒的大典。
當天清晨,尚宮局便送來新衣新頭麵,道是官家旨意,這些都是元思皇後生前喜歡的樣式和顏色,要姑娘務必裝扮上。
細蟬捧著從未見過的華美衣衫,喜滋滋地穿戴。
載入宗牒大典隆重至極,甚至不亞於幾日前元思皇後出殯,官家親自披麻戴孝。
就連久不露麵的蕭太後都被請了出來,不情不願地坐於上座。
仲密和崔春良伺候在趙璟身側,給他遞香,遞祭祀的酒。